“公子这是要和我演师徒情深吗？”(2)

这样想着，他嘴角笑意更浓，闭上了眼睛。
他没想到，闭上眼的那一刻，竟然有一滴泪流出来。
罢了罢了，反正要死了。
可是想象中的冲击力并没有到来。
听到公子景的喘息声，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人生生受了那箭镞一般的黑气，嘴角已经挂了血迹。
下一秒，他就见公子景有些吃力地伸出手，不远处的水面上一阵剧烈的抖动。
凌波草。他只来得及有这一个念头，整个人就被飞过来的绳子瞬间捆了个结结实实。
“呵，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公子还真是喜欢多此一举。”
凌波草生在极苦极寒的昆仑山阴，常生于水中，且常有蛊虫寄居，将草的根茎内圈啃食得近乎透明，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外壳输送养分，远看似只有叶子在水上漂浮，故名凌波。因天生带了巫蛊阴鸷之气，若被它缠上，没有极高的法力很难挣脱，而且会越挣越紧。
凌波草忽然被大片拔起，蛊虫见不得强烈阳光，纷纷从草中四散逃开，遁入水下深处。
只剩下半透明的草带着些许水光紧紧地缚在鬼面身上，竟将他衬得像一只水妖，像是在阳光下就会慢慢消失一般，带着不谙世事般的不自知的美丽。
他也终于安静下来，顺从地低下头去，看向一边，不再说话，留给公子景一个柔软的头顶。
但那人似乎还不满意他的软弱和无动于衷，绳子在他手腕上狠狠一勒，看着他吃痛地叫出来。
但是随后他却咬着牙笑了，“公子这是做什么，你看死了这么多人，人间还是四月芳菲，可见天地已是不仁，公子替天行道，岂不荒唐？”
他眉宇慢慢舒展开来，笑容中竟带上几分天真神色，眼神也明亮起来，像是问他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像是当年在他座下做弟子时，多问了一分药理。
公子景不由得移开了视线，右眼又开始泛红。他觉得那笑容竟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心，痛得他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