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执离 33 by堇狸(2)

天权皇宫。
被墨知心心念念惦记着的王上还在太傅身边挨训，莫澜好几日未得见王上，同样也不曾见过墨知。今儿受召入宫，好容易将人堵在依云殿后的假山山洞中，他抬眼看到自己，便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飞快地逃了，这反应看得莫澜好不伤心。
太傅打执明一回来就请出了打王鞭，执明足足听了七日训诫，这才有机会再见莫澜。莫兔子此时心情不大好，见了执明还是怏怏的，本来要出口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莫澜，倘若我……”执明已经将这几个字重复了许多遍，莫澜趴在书案对面，双手托腮专注地盯着他，他心知执明必然有为难处，也不催促。
执明反复跟自己过不去的这时节，他打量一圈执明的寝殿，变化还真不小。从前处处最显眼的，不是阿离要他看的书，便是阿离喜欢的书，再有就是写给阿离的信，给阿离送信搜罗来的那一大群奇鸟，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和阿离沾亲带故。
这一回，却大抵都收起来了，只有几只鸟雀闷闷地有气无力喳喳两下。
“王上不说，我也猜到是什么了。”
“嗯？”
莫澜难得有这样正经的时候，一字一顿开解王上，“王上坐拥富庶天权，费尽心思讨一个人欢心，总不会是为了刹那情动，既然得到了，就是要相守一生的，又何苦为眼前不得的朝朝暮暮徒增烦恼，过了太傅这一关，该高兴才是……”
“既然得到了……孤王这哪来的得到……”执明听了许久才闷闷地接了一句，莫澜怔怔地回想片刻，这才发现，他说了一箩筐话，王上的意识还留在第一句里。
莫兔子犹犹豫豫，“王上莫不是失忆了，阿离辞行的那个晚上……嗯？”
被探及心中小秘密的执明立马警惕起来，“你说这个做什么？”
莫兔子还不知道他当初那一番戏言全被阿离听了去，面无愧色继续开导执明，“王上最了解阿离的性子，宁死不辱，倘若没有真情，怎么肯？”
“可是……”
“王上难道对这个还心存疑虑不成？”莫澜心想，王上这一遭跋山涉水，不会是在马车上颠簸伤了神志吧？
呸呸呸，童言无忌。
执明丝毫不关心莫兔子波澜壮阔的内心活动，他最近每日每夜独处时无一刻不咬牙切齿问候那位遖宿小殿下，简直是心头刺骨中针，恨得郁愤当胸，却又盼着他真心待阿离好。倘若那人不是真心待他，只是恋慕阿离样貌，或者贪图阿离一身才华……
虽说阿离极聪明轻易不会遭人利用，但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