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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齐] 小齐,我错了(一发完)

2023-03-16刺客列传蹇齐 来源:百合文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王后齐之侃,德行有损,于宫中行巫蛊之术,谋害皇嗣,但念其于我朝有不世之功,两厢抵消,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王城一步,钦此。”
王上近侍操着那独特的嗓音念完了这字字诛心的圣旨,齐之侃苦笑一声:“臣,领旨谢恩。”
那近侍挥退了周围的人,上前一步将齐之侃扶起:“王后,起来吧。”
齐之侃起身:“林公公,我已经不是王后了。”
他苦笑着,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灵光,满满的都是苦涩。
林公公拉着齐之侃的手,痛惜的道:“王上糊涂啊,,,”
齐之侃尽力扬起嘴角安慰林公公:“林公公,您莫要这么说,若是叫旁人听去,岂不白白遭罪。”
林公公掏出一个钱袋,塞给齐之侃,齐之侃一惊,赶忙抽手,但无奈林公公攥的太紧,齐之侃怕自己用力太过会伤了这个一心为自己的老人,所以一时间竟没有挣脱。
“小齐,听话,从今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一个人漂泊在外,多点盘缠总是好事。”
林公公满脸泪痕,他看着这两个小孩相识、相知、相爱、相守,本以为他们会永远幸福,谁知,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也没想到,素来以齐之侃为先的蹇宾这次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
齐之侃将银子塞回给林公公“不过是回到以前的生活而已,没什么的,倒是您,以后,没人给您捣乱了,您一定要,,,”齐之侃话没说完,突然一阵恶心,便蹲在一旁干呕。
林公公赶忙过去替齐之侃拍背:“小齐这是,,,难道,,,,”
齐之侃擦了擦嘴:“没错,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有了他,明明之前盼了那么久。”
林公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的说:“这是喜事啊,老奴这就去告诉王上。”
齐之侃拉住林公公:“不要,事实上,从听到圣旨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打算生下他。”
林公公一惊:“为什么?小齐,孩子是无辜的,他有权力看看这个世界。”
齐之侃苦笑:“他的父亲都不要他了,我留着他,,,岂不平添忧愁,再说了,山里的日子不好过,何必让他跟着我受罪呢!”
林公公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在多言,只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声保重。
齐之侃是趁着守备不注意偷翻出宫的,他不愿成为被放逐的人,即使这就是事实,但是,不要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议论、观赏,是他最后的尊严。
在那之前,他偷偷潜进蹇宾的书房,拿走了一样东西,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巧的是,当夜,齐之侃所在的凤栖宫走水,烧的什么也没剩下。
三年后,盘龙殿。
“王上,王后极其宫中所有人都招了,三年前,齐后,的确是被栽赃的,而且,,,”汇报的暗探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龙椅上,蹇宾黑着脸,眼睛微眯,双手紧握,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怒火:“说。”
暗探道:“而且,,,齐后被废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蹇宾惊起,随后泄气般跌倒在龙椅上:“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
良久,蹇宾下令:“查,给本王查小齐的去向,至于王后,,,,”蹇宾眼神暗了暗,一字一句,缓缓道:“诛、九、族!”
暗探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林公公端起刚送来的参茶递给蹇宾:“王上,请用参茶。”
蹇宾瞥向他,半晌,起身盯着不卑不亢的林公公:“你知道些什么?”
林公公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回王上,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蹇宾喝道:“你撒谎!!他出宫那日,下人来报,你们单独待了一阵,你现在告诉本王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公公叹了口气,将参茶放在案子上,跪下磕了个头道:“回王上,老奴只是担心齐后,所以塞了点盘缠给齐后。”
蹇宾沉着脸,有些生气:“还有呢?”
林公公考虑了会儿,道:“齐后并没有要老奴的银子,说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而已,叫老奴不必担心,还有就是,,,齐后说,,,那个孩子,,,他会打掉!!”
蹇宾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颤抖着道:“不可能,不可能,小齐明明很想要孩子的,他怎么可能会把孩子打掉呢?!这不可能!!”
蹇宾按着林公公的肩膀:“你在骗本王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本王!!”
林公公平生第一次,不顾尊卑抬头直视蹇宾:“王上到底爱孩子还是爱小齐?”
蹇宾顿住了,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君王,传宗接代是他的责任,至于齐之侃,他一定是爱他的,一定,思及此,蹇宾颇为自豪的说:
“当然是小齐!!”
林公公又问:“王上若是爱小齐,那又为何因为一个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王上的子嗣而迁怒于他,甚至在他被栽赃时查也不查直接废后!!恕老奴直言,如果今日不是王上偶然听到王后所言,怕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要调查了吧,王上,承认吧,您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小齐。”
蹇宾猛然推开林公公:“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然后便跑回了寝殿。
蹇宾慌慌张张的来到寝殿,打开桌边的暗格拿出放在里面的锦盒,慢慢打开。
啪!!!
锦盒掉在地上,原来,,里面的东西,没了。
蹇宾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扶额,满脸痛苦:“怎么会这样!!小齐,,,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什么都不留给我,完完全全从我生命中消失,凤栖宫走水,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是吗?小齐!!!!!”
蹇宾大喊,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跑出门对旁边的小太监吩咐:“快,备马,本王要出宫!”
一个时辰后,蹇宾站在一片焦土前,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小齐,撕心裂肺的声音惊动了一片飞鸟。
两个月后,京城南边的一户农家。
“吴大嫂,我来接小烨了。”一男子背着弓箭,手里拎着一只野鸡,站在门口喊道。
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身穿布衣的男子,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出来了:“小起回来啦!进来吃点饭吧。”
小起摸了摸小孩的脸将他抱回来:“不了吴大嫂,我这就回去了。”
吴大嫂递了个篮子给他:“那好吧,这里面是小烨的晚饭,你可以将就,但是孩子绝不能将就知道吗?”
小起笑了笑:“诶,好嘞,谢谢吴大嫂。”
吴大嫂摆摆手:“嗨,应该的,这要不是你啊,你吴大哥也不会好那么快,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呢!”
小起羞涩的笑了笑:“吴大嫂,您可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您和吴大哥,我跟小烨也不会有今天。”
吴大嫂笑着道:“行了,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回去吧!”
“诶,好嘞,大嫂再见,小烨,给干妈说再见。”
小孩挥挥小手,用稚嫩的声音说了声再见。
这父子二人便是被废的原王后齐之侃和他的孩子齐烨,三年前,齐之侃虽然说不要孩子了,可心里终究是舍不得。
机缘巧合之下,齐之侃来到了这个相对闭塞一点的村庄,化名萧起,住在了这里。
皇宫,盘龙殿。
蹇宾阴沉着脸问跪在面前的暗探:“都两个月了,你们什么也没查到?”
暗探双手抱拳:“属下办事不利,请王上责罚。”
蹇宾无奈的摇摇头:“罢了,若是小齐有心藏起来,以你们的本事,自然是找不到的。”
这时,林公公急急忙忙的从殿外进来:“禀王上,有齐后的消息了!!”
蹇宾一惊,问道:“真的?小齐现在在哪?”
“王上,还是让人进来说吧!”
“好,宣!”蹇宾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语气都轻快了些。
只见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畏畏缩缩的走进来,不断地打量着周围。
“大胆,看到王上还不下跪!”林公公喝道。
那人被吓得直接跪趴在地上:“草民叩见王上。”
“无妨,起来回话。”蹇宾道。
那人起身,眼睛不晓得该看哪里,蹇宾对着林公公挥挥手,林公公会意,打开蹇宾亲手画的画像问:
“你且看看,是否认识这画中之人?”
那人抬头仔细瞧了瞧:“这不是小起嘛!!”
“小起?”蹇宾疑惑:“你细细说来。”
“是,这个人是在三年前到我们村的,他说他叫萧起,和丈夫来京城做生意,可惜人还没到京城他丈夫就失足摔死了,他是无意间闯入我们村的,村长看他不像是坏人又怀着孕,便让他在我们村里安了家。”
随后那人讲了一些琐事,蹇宾越听越激动,他想现在就飞奔过去找齐之侃,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那个村子弯弯绕绕,的确是不太好找,等蹇宾到了那里,已经是傍晚了,村子里来了个这么贵气的人,人人都出来看热闹,纷纷猜测这人的身份。
与此同时,齐之侃正在给齐烨热饭,吴大嫂便风风火火的进门了:“小起啊,村子里来了个俊俏后生,还带了好多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齐之侃手下一顿,不会是,,,
“小起,你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看着齐之侃忽然变的很难看的脸色,吴大嫂关心的问。
齐之侃反应过来,笑了笑,问:“那人,,长的什么样啊?”
吴大嫂道:“呦,那我可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跟你似的,长得俊,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往这边来了,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齐之侃一听,急急对吴大嫂说:“吴大嫂,我这还有点事,您先回去吧。”然后抱起齐烨转身进了屋。
将齐烨放在床边,齐之侃就开始收拾东西,齐烨看着自家爹爹的样子有些奇怪,便操着小奶音问:“爹爹,怎么了?”
齐之侃抽空亲了亲自家儿子的小脸:“小烨乖,有坏人来了,爹爹带你离开这里。”
收拾了点必须品,齐之侃将包袱和用黑布缠起的千胜一起系在了自己身上,抱起儿子冲出了门。
没跑几步,便听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小齐,是你吗?”
齐之侃顿住,久久不能回神。
蹇宾见状连忙上前,几乎是热泪盈眶:“小齐,原来你在这里。”
齐之侃转身,将小烨放下,面无表情的向他行了跪拜大礼:“草民,叩见王上。”
周围的百姓闻言愣住了,有反应快的先行礼,而后,叩见王上的声音此起彼伏,蹇宾皱了皱眉:“平身。”
“谢王上。”然后向侍卫们摆摆手,侍卫们会意,遣散了周遭百姓,只剩下蹇宾两人。
齐之侃低着头一副尊敬的样子,而蹇宾则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一阵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爹爹,饿。”
齐之侃赶忙蹲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烨饿了?那爹爹给你热饭。”
说着,抱起他回院子,蹇宾也跟了进去。
看着面前一大一小,蹇宾的心都要化了,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和小齐的孩子,小齐,果真狠不下心来。
齐之侃不理会蹇宾,只是自顾自的喂小烨,然后进屋把他哄睡着才出来,蹇宾一直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看到齐之侃出来,便起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知王上前来所为何事?”齐之侃冷着脸问。
“小齐,跟我回家吧。”蹇宾伸手拉齐之侃的袖子,却被他躲过了。
“王上说笑了,草民的家就在这里,倒是王上,堂堂天子,纡尊降贵前来这农家小院,恐有失身份,还是回去的好。”
蹇宾满眼受伤:“小齐,对不起,我错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齐之侃冷哼一声,眼眶慢慢变红:“不愧是王上啊,连对不起的分量都比旁人来的重。”
“小齐,不是这样的,我,,”
齐之侃摆摆手:“好啦,你是王上,你怎么会错呢?错的人是我,我就不该相信帝王的情。”
蹇宾摇头:“不是的,是我一时糊涂,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小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就算是为了孩子。”
“孩子?孩子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想要孩子,自然有大把的人肯给你生。”齐之侃后退一步:“蹇宾,当你提笔写下那道圣旨时,我们,就结束了,我现在这样很好,以后,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无需再见。”
说完,便推门进去,独留蹇宾一人站在院中。
有些事啊,做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无论有多后悔,无论有多心痛,错了就是错了,再多的对不起也抵消不了。
虽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但是,多说一些,总有那么一句对不起是可以换来没关系的。
此后,我们的蹇宾王上便开始了自己的漫漫追妻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是会成功的,让我们一起祝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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