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泪(14)

路过烧毁的书房，还能看见旧时残存的话本，那插图上的狐妖还在浅浅的笑着，那时眼中的魅惑，此时再见却又少女般的羞涩。
自己的厢房也已是不成了样子，唯有那梳妆镜残存，何曾几时，有道倩影在此描眉梳妆。
最终，那影子闪入了庭院里。
虽说府邸已经被大火摧残的不成样子，意外的，这庭院还是花草茂美的，宛如五年前的模样。
难道那场大火与五年的时光没有毁掉这满园的花草吗？
还是说某个听闻他与她的故事的有情人重现了五年前的庭院，来铭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或许都不是，那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回忆吧。
“不要忘记我。”
仿佛有声音在他耳边如是说道。
“琉璃”
啊，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吗，她的名字。
果然自己还是不可能不想她啊。
“
若今生执罔虚幻，已成落花。便许你来世雪扫眉发，执手天涯。你可愿青丝绾正，笑靥如花，借我一世年华。”
这是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诗句了，倒是当时年少轻狂，不知其中情义。
可现在看来，好像啊。
或许，从她的裙沾染上尘世的味道，堕入情网的那刻起，他们就注定有缘无份。
人尚且还有来世今生，还有转世轮回。
今生无缘，便来世相见。
那妖呢，妖也有转世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生恐怕是再难相见。
若真有转世的话，是否在尘世间辗转了千百年后，有会有白衣的公子与红衣的花妖在花桥之下邂逅，只为见你最后那一眼。
五年前，华灯初上，对影成双。
可如今，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公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这是她最后叮嘱他的话语，也是她渺小的心愿。
“可是，没有你，我哪里会好啊！”
哽咽的声音响在老宅的上空。
“托你的福，我重新经营好了肖家，完成了几代肖家人的夙愿！”
“我光宗耀祖了！我做了一个肖家人应该做的所有！”
“作为一个肖家人，我无愧于祖宗先烈！”
“可我又得到了些什么呢？荣誉？财富？”
“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啊。”
“大概，作为一个人，我已经死在那个夜里了吧。”
泪终于还是淌了下来，滚烫滚烫的。
“
可在那一夜之后，我才算是真正的活着啊！”
眼前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又会是谁呢？
她如同初见时那般红衣如血，青丝垂地，眼角飞红，夜色的眸子闪着荧光。
她轻轻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可自己的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也颤颤的去拭她眼角的泪珠，但却又有更多的泪水涌出。
再见时，两人皆是泪目。
他有太多的话语，想与她说，太多太多，却又如鲠在喉。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句话语，
“琉璃”
“公子，琉璃在啊。”
羞涩中，她浅笑。
“这或许就是你命中的劫吧，若是不过，则粉身碎骨，
若是过了——许你一世幸福！”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