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6.咖啡厅

6.咖啡厅
蝴蝶是种安静的生物，它们没有发声器官，只能够静默地飞舞。
但眼前的“蝴蝶”却截然相反，她不仅不安静，还一路都在哼着小曲。
“啦、啦?……”
斩落的注意力不由得被那些简单而破碎的音旋律拉走了大半。
“那是你自己编的曲么？”他问。
“是啊。”蝴蝶嘻嘻笑着，“不觉得这样唱，心情会变好吗？”
斩落只好沉默，而蝴蝶已在他面前径自转了半个圈。
她脸上满是莫名轻快的表情，微笑着、冲他说道：“小斩落，不喜欢这样？”
这称呼让斩落眉头一跳。
而罪魁祸首对此——不仅全然不以为意，而且下个瞬间，她的思绪便已从这件事上跳开了。
“对了，你经常来这里吗？”她问，话题像是跃迁的量子，突地就跳向了下一个方向。
“……不。”斩落答道。
“果——然——”蝴蝶又转过身，继续向前行走，“只有今天才看到你。”
“你很常来？”
“嗯，前面咖啡厅的松饼，很好吃哦？”她一把拽到了斩落，“走吧！今天我请客。”
——咖啡厅就开在距小巷入口不远的地方。
从外头经过的话，一眼就能望见它摆出来的招牌，精心装饰的面板上写满今日优惠的品种。
斩落认得这家咖啡厅，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先前才刚刚经过这里：这个巷子外，正是他去过的超市。
“我从窗户里看到你了。”蝴蝶说，“然后就‘砰——’的一下追上去了。”
“砰”？
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店员看着她的表情总有些奇怪了。
斩落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和松饼，后者烤得松软香甜，上头浇着一层厚厚的蜂蜜，光是看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所以，它一出现在桌子上就被蝴蝶叉走大半，女孩儿一边咀嚼着甜品，一边歪头看向斩落。
“咖啡味道如何？”她问道。
“豆子烘得太浅了。”斩落说，“有点酸。”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蝴蝶看起来更加开心了，“我对咖啡一无所知呢。”
“我知道得也不算多。”而斩落答道，慢慢地啜着咖啡。
他并不觉得这里的咖啡值菜单上的价钱，但是，不得不说，它是他今天里感受到过的唯一温度。
手指婆娑着杯侧，虽说是有些过烫的温度，却足以让手指温暖。
——这么说来，使用的水温也不太对啊……
他想着。
对面的蝴蝶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手指。
事实上，从一见面起，她就在观察着斩落；不过相对的，斩落也在观察着她。
非众往往很难遇到彼此，一旦撞上，了解对方就成为了他们最想做的。
仔细打量对方的动作与姿态就是其中一方面。
而相互闲谈，则是另外一方面。
这大概算是刺探吧——不过，以她展露出来的姿态而论，很难说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