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愿乘风归去来兮，层层相思落满地

北辰的身影却意外吸引了一群女生的注意力。
颀长挺拔的身姿，清隽俊美的脸庞，深邃的蓝色眼眸，五官的棱角分明，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单手插在裤兜里，不知在凝望着远方的什么。
北辰跟着洛雪前后脚进教室的时候，无数道陌生的视线莫名地纷纷聚集在他的身上。
洛雪抬头寻找位置，起初纳闷为什么大家都看着她，忽然回头发现身后的北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台阶，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肩膀。
“走吧，后面有位置。”
“你究竟是谁…”洛雪还是有些怕他，但却格外顺从他的话，似乎他的话里有种特殊的魔力，令她由心地无法抗拒。
“坐进去。”北辰不答，将洛雪挤到窗边的位置上，自己则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身边时不时传来低声的议论，似乎都在谈论着这两张陌生的面孔，尤其是北辰这俊美得有些妖孽的容颜。
洛雪的记忆和修为，统统回到了诞生后的几百年，初入魔法学院时的状态。
她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感到分外奇怪，尤其是身边这个奇怪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穿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而此刻，他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与普通的男生没什么区别。
究竟是梦是醒，她一时难以分清。
还有这无名指上莫名多出来的戒指…很精致耀眼，似乎还蕴藏着什么特殊的魔力。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是在何处得到的它。
思索着，似乎有些不妥，便想取下来揣进兜里。
北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发呆沉思时，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见她要将戒指取下，手一伸，制止了她。
“你…干嘛？”洛雪缩回手，脸颊微微一红。
“如此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怎么你。”
“你到底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现在不是认识了？”北辰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将戒指重新套回了她的无名指上。
“喂，你这人…”洛雪使劲地想从他的手掌中抽回手来，偏偏北辰就是不放手。
“我这人怎么？”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放手好不好。”
“你答应我，不把这戒指取下来，我就放手。”北辰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
“我答应我答应。”好不容易从北辰那抽回了手，洛雪又想去取下这枚戒指来。
“你…”
“我就是想换个手指戴，这你也要管…”
“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要换。”
“无名指上的戒指有特殊的含义，怎么能随便戴呢…”
“本来就是有特殊的含义，你怎么能随便换呢？”北辰脱口而出。
“什么？”
北辰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是多余和无用的，索性不再说下去。
“好好，你高兴就好。”
“你真的好奇怪…我自己都没搞明白这枚戒指从哪里来的，不过真的很好看。”洛雪在阳光下细细打量着这枚钻戒，无数个棱面折射出的光彩，分外夺目，她很喜欢。
“这可是枚有故事的戒指。”
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北辰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什么故事？”
“想听？”
“嗯，有点好奇。对了，你叫什么？”洛雪觉得他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恶意，便觉得没这么害怕了，突然想起来问了好几次都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洛洛，你可记好了，我叫北辰。”
“极北之星辰的意思么？我以前可喜欢北极星了。”
“嗯？为何？”听她说喜欢，北辰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因为万千星辰，四季更替旋转变幻，却只有北极星亘古不变，象征着永恒的爱情。”
见洛雪支着下巴，很是向往的样子，听到她从未吐露过的心声，北辰心情舒畅了许多。
“洛洛，你好像很向往的样子？”
“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个公主梦啊，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不知道被捧在手心宠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看着她特别娇俏的样子，北辰很想将她揽入怀中。
洛洛，原来你一直都有这样的梦想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宠你到永远，就怕你不给我机会。北辰如是想着。
“这就是你喜欢北极星的理由？”
“这还不够么？”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喜欢北辰？”
“对啊，一个意思…”洛雪脱口而出，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妥，看着北辰嘴角泛起的浓浓笑意，顿时脸涨得通红。
“你这人…你到底是谁…”
“你慢慢会知道的。”
“我不想知道。”
习惯了这上百年来她老爱和自己斗嘴的性子，北辰也不跟她计较，只是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呀！你不要乱摸人家脑袋好么！”洛雪的脸更红了，往窗边又挪了挪，小声地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
“呵，好好，你说了算。”北辰此刻的心情很好，心想着，看样子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洛洛…”
“干嘛老叫我洛洛，我叫洛雪。”
“我喜欢。”
洛雪白了他一眼，怎么老是调戏自己，但是似乎，又打心底对他讨厌不起来。
课上，教授正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药剂方程式，回头突然瞥见一堆正埋头认真记笔记的人群中，有一个突兀的身影，一瞬不瞬地盯着边上的女孩子，嘴角微微上扬，淘气地卷着她的马尾玩，却一连被她嫌弃地用手拍开了好几回。
“倒数第三排，靠窗的那个男生，你，上来补充一下这个方程式。”
“我？”北辰指指自己，表示疑问。
“对，就是你。”
尽管北辰刚刚完全没有在听教授讲些什么，但他还是一脸无所谓地走下台阶，大步跨上讲台。
“补充方程式是么？”北辰脸上刚刚对洛雪的嬉笑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淡淡地开口问道。
“是，不会就好好听。”
“呵…”北辰迅速地阅览了一遍黑板上所有的文字，在空缺处果断地填上了答案，顺手改掉了前面教授不小心写错的板书，将粉笔丢还给教授，轻轻拍了拍手，弹掉了手指上的粉末，在一堆诧异的眼神中回到了洛雪的身边坐下。
做了上万年的君上，这种初级魔药方程式，未免也太小看了他北辰些。
很快，关于北辰的传言就传遍了大半个魔法学院。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背景，神秘莫测，他待人总是淡漠疏离，却总和一个女孩子形影不离，他好像天赋异禀，什么课都不认真地听，总是看着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发呆，却任凭教授刁难都应付自如。
“北辰，你干嘛老跟着我…”几天下来，洛雪有些受不了，因为每每有北辰在的地方，总有无数的视线扫过来，无形之中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
“你不喜欢么？”
“我…”不知怎的，她偏偏就是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
“你到底是谁？”不仅其他人好奇，洛雪也好奇，北辰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身上隐隐透露着非凡的气宇，天资聪颖过人，根本不像是普通修为的人。
“洛洛，想知道一事，就要拿一物来换。”
“……”洛雪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洛雪见他一直跟着，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跟着我…”
“不能。”
气得洛雪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跟着。
“喂！为什么我吃饭你也要跟着？”
“为什么不？你去睡觉我都想跟着。”
“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见她脸色微愠，北辰立马见好就收。
这个恰逢下课点的餐厅，人头攒动，洛雪一时犯了难，究竟是排队好，还是先占位置好。
北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交代她道：“去取餐具，找个位置等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洛雪想拒绝，但到嘴的话又说不出口，这种感觉她这些天连续体会了好几回，格外奇怪。
北辰习惯了由小星官备好了饭菜，除了偶尔会下厨给洛雪做吃的，排队这种事情还真的一时适应不了，但是为了洛雪，他什么都愿意。
从他愿意为她留在这开始，他便不是那个万人瞩目的君上了。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丢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他还未过门的妻子，他魂牵梦萦的爱人。
洛雪挑了个距离窗口较远的位置，正担心北辰会不会找不到自己，却看到他端着餐盘向自己走了过来。
“这么多人，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洛雪不解地问道。
“嗯？你怎么不问这么大个学院我每天怎么找到你的？”
“哦…好像也是。”
“来，坐下，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黑胡椒意面，芝士焗土豆泥，牛奶玉米浓汤，蜂蜜烤翅，蔓越莓小蛋糕，牛油果沙拉……
都是她爱吃的。
洛雪诧异极了，一时忘记了询问。
“怎么又傻了？”北辰将叉子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快吃。
“下次没课的时候也要记得出来吃饭。别窝在寝室里一动不动。”
“出来做什么？”
“见我啊。”
“谁要见你了…”洛雪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人，总是不漏痕迹地就把自己给调戏了。
“快吃啦。”
洛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便叫了起来：“啊！北辰，你都只买一份，那我吃什么…”
“我就吃了两口，又没吃完。”
“我有洁癖！别人吃过的东西我不吃。”
“我又不是别人。”
“你你你…我不吃了。”
见她与自己置气，北辰猝不及防地起身，隔着桌子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准确地落下一吻。
“你…你怎么能…”洛雪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这么被亲了，而且还是她的初吻，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嗯？吃不吃？”
“吃…”洛雪的脑袋垂得很低很低，低头默默扒拉着餐盘里的食物，就连抬头瞪他的勇气都没了。
吃完饭，北辰想牵着她到处走走，却三番两次被洛雪甩开了手。
“北辰，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
“我讨厌你！”她轻抿下唇，红着脸跑开了。
北辰也不急于去追她，看来小丫头是害羞了，但她好像并不抗拒自己，还是，确实是自己太心急了些。
夜晚，洛雪独自在宿舍发着呆，回想着这些天和梦一般的经历，有些难以置信。
她转动着戒指，想着北辰说过的话，总觉得他身上有许多秘密，他与自己也不像是初识的关系，可是他究竟是谁，他也不说…
她不记得他，但他对自己似乎是出奇地熟悉。
他不让她取下无名指的戒指，说这里有着故事。
他那样贸然地亲了自己，她竟然也不生气。
次日清晨，洛雪出门，看到北辰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远远地便看到他衬衣西裤的挺拔身姿。
洛雪想起昨天被偷亲的事情，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抬脚就想溜。
“洛洛，我知道你看见我了。”
洛雪还没走出几步，便感到一个影子遮住了身前的光线，抬起头，果然又是北辰这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干嘛…”
“我发现你好几天都是睡到要上课快了才起来，根本没空去排队买早餐。”
“所以呢？要你管。”
“对啊，我管。”北辰拎起手上的食盒，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时间，洛雪竟反驳不出话来。
“走啦。要迟到了。睡得跟猪头一样。”
“你才猪头。”
北辰习惯地想去牵她的手，又被躲开了。
“这松饼我记得餐厅没有，你哪儿买的？”课间，洛雪被这松松软软，微甜又不腻的蜂蜜味给吸引了。
看她嚼得挺开心的样子，北辰轻轻用指腹揩掉她嘴角留下的粉末，笑道：“喜欢吃？”
“还挺好吃的。”
“想吃那你就只能跟着我了。”
“谁要跟着你啦，你告诉我，我以后自己去买。”
“先不说你起不起得来，”北辰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继续道，“而且这是我的独家手艺，非卖品，你上哪儿买？嗯？”
“嗯？你的意思是？都是你做的？”
“不然？”
“我不信。”
“你这丫头，我认真的时候你怎么老不信了。”北辰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她对于自己会做饭这件事的反应，和从前是如出一辙的。
“你这双手怎么看都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样，哪里会自己下厨。”
“啧，眼光还挺犀利。”
“被我说中了？”洛雪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你如果只是对我一时兴起，想要玩玩的话，还是趁早放弃吧，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这你可就伤到我了。”
“到底认不认真，又有几分热度，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么？”
面对她的质问，北辰心中答道，是啊，我很清楚，上百年的不离不弃，我再清楚不过了，只是现在的你，不知道罢了。
见他不回答，洛雪便默默低下头去了。
果然，只是一时兴起么。
北辰每间隔三到四天便会回紫微宫处理一些日常政务，洛雪自然是不知道的。
于她而言，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叫北辰的男人，有些忽冷忽热，有时候跟得紧，有时候却又消失上整整一天，不见人影。
她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对自己，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热情罢了。
他身上隐约透露着的贵族气息，呵，洛雪自嘲地笑了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灰姑娘遇见王子的真爱，不过都是童话故事里的美好憧憬罢了。
洛雪抱着课本去教室，果然，北辰又不见踪影了。
唉，怎么老是会惦记着那个不靠谱的人，洛雪有些心烦起来。
才短短数日，她竟然就这样依恋上了他的体贴与温柔，虽然总是在言辞上嫌弃着他，但每每出门抬头看不到那个等着的身影，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经意地会想起他，那个叫北辰的人。
“阿西，下周要魔咒学实操阶段性测试。”洛雪用笔支着下巴，理论她是不怕的，那些咒语早就烂熟于心了，但是她一想到自己的操作困难症，就一个头两个大。
夜晚，洛雪独自一人在训练场练习着施法动作，却怎么都不得要领。
正苦恼着，听到“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洛雪一惊，这么晚了是谁。
“洛雪？”
“苏默学长？”洛雪闻声回头，诧异道。
“我刚刚路过，看到这里灯还亮着，还想着是谁忘了关灯，没想到真的有人。”
“苏默学长，好久不见。”
苏默温文尔雅地一笑，问道：“洛雪，这么勤奋练习？这个时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刚从外约会回来准备回去休息呢。”
洛雪浅浅地回报了他一个微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不知道又去哪儿了的北辰的影子。
“下周要魔咒学小测，咒语什么的我都早就背熟了，可是动作要领怎么都掌握不了，灵力不受掌控，总是乱飞。”
“无妨，正巧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谢谢学长！”
“别这么生分，叫我苏默就好。”
北辰夜归，发现洛雪的定位并不在宿舍，便按迹寻了过来。
隔着窗玻璃，他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挥舞魔杖的洛雪。
然而，身边那个影子，在他看来分外扎眼。
“这道咒语，手要再往上扬一些。”苏默见她百般不得要领，无奈地轻握住她的手腕，替她纠正姿势，“这样，你再试试。”
北辰的手心蜷了蜷，满心不是紫微，他想进去，但他看着洛雪分外认真的神情，又不忍上前打扰她，只能默默地站在窗外注视着他们。
“谢谢你，苏默。”
“不用客气。”
“我请你吃夜宵吧。”
“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苏默你就别再推辞了，就当我是付今晚的学费。”
“好。”
北辰想上前阻止，可是，现在的他，能以什么身份呢？目前的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此刻他出现，只会让洛雪陷入尴尬的境地，北辰头一回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北辰远远地，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目送着他们走进了一家小餐馆。
接近深夜，这家餐馆的生意依然很火爆。
洛雪点了几份烧烤，还点了一小瓶龙舌兰。
吃夜宵也就算了，这个洛雪居然还点了酒，北辰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好，一醉更是不知东西南北，娇媚无比。
北辰坐在角落里，静观其变，脸上的黑线越来越深。
好在，两人只是在聊天吃食，迟迟未动那瓶酒，北辰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些下来。
洛洛这讨人喜欢的性格，看来，要加快进度把她追回来，宣布主权才是。北辰想着，不由得琢磨起来。
周末，洛雪一觉便睡到了中午，想起魔药学的课题还没定，便想着出门去图书馆转转。
她喜欢魔药学，捣鼓那些瓶瓶罐罐的玩意，看着它们起着五颜六色的反应，是最令她不亦乐乎的事，反正，记配方这种事情，对洛雪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洛雪正在寻找魔药学的典籍，为课题找素材，不偏不倚又撞上了讨厌鬼北辰，在拐角处与他撞了个满怀。
她与他怀里的书都掉了一地。
洛雪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额头，不满地抱怨道：“遇见你准没好事。”
她蹲下身去，拾起地上的书时，不经意瞥见他掉落的几本手册。
“魔杖使用基本入门？”洛雪好笑地想到，莫非北辰和自己一样不擅长魔咒学。
“在笑什么？”北辰捡起自己的书，瞥见她嘴角的笑意问道。
“要你管。”
洛雪不理睬他，径直走到窗边的一张空桌前坐下，谁知刚打开第一页，就感到对面一片阴影，她抬头，嫌弃地说道：“你没事又跟着我做什么？”
“谁说我没事，我有很正经的事情要做。”
“那你倒是快点去做正经的事？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好么？”
“我这不正在做么？”北辰打开自己的书页，一本正经地回应了洛雪一句。
“什么？”
“追你啊。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么？”
“谁…谁要你追了。不正经。”洛雪低下头，不再理他，脸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目前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比追女朋友更正经的事情了。”北辰用指节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却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门。
“反正我不会接受你这种不正经的贵族公子的，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呵，看来洛洛你对我偏见有点深？无所谓，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追不追你是我的事，你也阻止不了我。”
“那随你的便。”洛雪决定不再理睬眼前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说什么也不理。
北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片刻间，她竟有些失神，慌忙地低下头，不再看他一眼。
丫头，你还会再爱上我的。他心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洛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不正经。”
北辰也不再打扰她做功课，低头翻起自己手中的册子来。
唉，用惯了上万年的折扇，这一下子要他重新捏起魔杖，真是…有点困难。
才两点多，洛雪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清晰。
对面的北辰闻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洛雪，想到自己临近中午才刚刚从紫微垣回来，恰巧看到洛雪正从宿舍出门，便匆匆跟着过来了，完全忽略了她吃没吃饭这个问题。
“这是饿了？”
“嗯…”洛雪诚实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你该不会又睡到了中午，然后没吃午饭？”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呵，这才几点，就饿成这样，不是没吃饭是什么？”说着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起身说道，“乖，等我会儿。”
“你去干嘛？”
“怎么，不舍得跟我分开？”
“什么嘛…”
“乖乖坐这儿等会就是，我马上回来。”
“我偏不。”
“那你想跑哪儿去？反正你去哪儿我都找得到你。”
洛雪想了想，索性扁了扁嘴，不再说话。
才一会儿功夫，北辰又折了回来，手里提着两盒点心，和两杯咖啡。
“先来点下午茶垫垫肚子，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才不要跟你去。”
“啊，张嘴。”见她不为所动，北辰只好亲自动手，喂到她嘴边。
“不要…”洛雪低声拒绝道。
“嗯？不吃？”
“吃吃吃…”见他要起身，一想起上回在餐厅被偷亲的那幕，洛雪瞬间就乖乖地从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洛雪的心底荡起涟漪，一圈一圈地漾开来，暖暖的，甜甜的。
她喜欢他，可她不敢喜欢，怕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绮梦，怕自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傍晚，北辰牵着洛雪的手，沿着林荫小道上慢悠悠地散着步。
洛雪几次想挣开他的手，都以失败告终。
“亲都亲了，牵个手都不让么？”
“我可没同意，明明…就是你偷亲我。”洛雪气鼓鼓地看着北辰道。
“哦？”
“你…你干嘛…”洛雪被他逼退到边上的一棵樱花树下，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在了树干上。
“那我现在，正大光明地，认真地亲你一次可好？”北辰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间，低头凑近她的脸。
“当然是…不好…”洛雪艰难地别过头，却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间，撩得她内心犹如小鹿乱撞。
“想要你承认，还真是件难事。”北辰宠溺地轻蹭了下她的鼻尖，继续道，“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在我这里了。”
“你少来啦…”
“那我只好逼你承认咯。”说着他又凑洛雪近了些。
“唔…”
北辰一手搂过洛雪纤细的腰肢，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
微风拂过，在这樱花盛开的季节，飘落的花瓣随风而舞，纷纷落在洛雪与北辰的身上。
“洛洛，现在你再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看着他深蓝色的双眸温柔地映着自己的模样，洛雪心中一颗甜蜜的种子正在萌芽。
她羞涩地轻抿嘴唇，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索性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衬衣，他的心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