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孤独系列（二）

凌晨四点，我有迷迷糊糊醒了，看了眼时间，觉得气急败坏。希望能睡个七八点的觉。肚子有些胀，踮着脚尖小心穿过被装着泡面的塑料口袋覆盖住的地面，去上厕所。
洗手的时候想要可以避开镜子，但还是不小心瞥到了。
自我厌恶达到了最高点。
拖鞋还是夏天的，楼下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犹豫了一下，怕自己又忘了所以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上羽绒服，揣上钥匙和手机下楼。
（一）
便利店的门口站着一个老人，我问他“凌晨四点了诶，还不休息吗？”老人笑呵呵地说“我在等酒车啦。”
我问他：“酒车是什么喔？”
老人说：“为良夜孤独之人送上美酒的列车，免费的。”
“诶……”我咂吧咂吧嘴，然后进去便利店去买了拖鞋。又出来“需要拿杯子吗？”
老人摸了摸下巴“需要吧，哎呀我忘了带，你给我也拿一个杯子嘛。”
我说：“你真是老糊涂，记得喝酒却不记得带杯子。”
我又进去便利店买了一包纸杯子。
“你怎么不去你家里拿啊？”老人问。
“我都是喝瓶装的饮料嘛。”
“这样啊，是年轻人的风范。“他总结道。“那，那那要是想和白开水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把瓶装水倒进烧水壶里，沸腾了又倒回瓶里。”我回答。
“诶，对身体不好。”他感叹似的说道。
（二）
两分钟之后，一个女人朝我们走来，她穿着一身运动服。“你们也是来等酒车的啊。”
我和老人说是。
她搓了搓手“嘿！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说的话变成了一小股白烟在空气中探了出去。
“是嘛，今年冷得应该比往年早些。”我说。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和老伴一起睡觉。”老人回忆道。
“我去年这个时候应该在和我前男友看情色电影。”女人也回忆到。
这是个回忆接龙吗？
我仔细想了想“我去年，我不记得了。”
“诶？怎么会不记得啊？”女人惊讶地问道。
“很正常嘛，都过了一年了，而且还记得这么准确。很难的啦。”我说道
“是这样吗？”老人提问。
这时女人突然叫到“唉！惨了！我忘了带杯子，又得到店里买了。”
“等一下，我有！”我把手里的装着纸杯的袋子扯开，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三）
“哇，这么多人在等酒车啊！”说话的人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
“怎么你一个学生也跑出来讨酒喝？”女人问到。
学生说“我都成年了怎么不能喝嘛。”
“你真是成年了？”女人问道。
“真是成年了。”
“我看你不像。”老人插了一句嘴。
“……啊，好啦好啦就让我喝一杯嘛，今天难得家里人都不在家。”学生瘪嘴说道“我去年这个时候还在闹着要自杀呢！”
我一惊“你怎么要自杀啊？”
学生说“我有抑郁症嘛，他们都不信，说我一个小屁孩哪来这么多烦恼，我就说你们别逼我，我要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