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梁】明月歌 三(2)

时间的长河早已将曾经激起万千风浪的大石拍成了碎片，沉于河底，再也看不见，只留下无尽的痛苦在昔日的故人心间。
“山伯你知道吗？”顾环坤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威严冰冷，“你大哥连箭去时候，你二哥再未同我说过一句话，他应当是恨我的。后来你二哥带了陶墨回家，我是十分反对的，顾家那时就他一子，怎么能做这分桃断袖之事让顾家无后呢。可是你二哥说他只是来通知我一下，并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果然，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原谅我。”
“我怕了，我还特地去找陶墨聊过，也知道他的身世，我知道弦之的脾气，一但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改。我怕了，山伯，你爹我已经没有几年的时间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死去，也不想在我百年之后连为我上香的人都没有。我终是给你二哥送上了祝福，只要他们开心快乐就好了，就够了。所以，山伯，父亲现在也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虽然杀人放火的事情不能做，但是以权势压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梁山伯看着顾环坤花白的头发，这个已经经历过生死死别，经历过骨肉分离的老人，终究是放弃了官场的荣华，只求家人安康了。
“父亲，山伯有自己的打算的，你不用担心，现在山伯有父亲你，有二哥，二嫂就已经很幸福了。”梁山伯蹲在顾环坤的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着顾环坤的眼睛，“所以，父亲，你不用对山伯有愧疚感，过去已经过去，我们还有以后呢，以后你一定不会让山伯吃苦的对不对？”
“我的孩子，山伯，我的孩子。”顾环坤紧紧抓着梁山伯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眼中泛起混浊的泪花。
自从四九回到了梁山伯身边之后，顾小甲和郝果子就经常看待四九紧紧地粘在他家少爷身边：
“少爷，小心烫！”
“少爷，小心前面的槛子！”
“少爷，你去哪！”
……
梁山伯终于被四九弄得有点愠怒了：“四九，我只是打算去一趟茅房。”
“四九陪你一起去！”
梁山伯叹了口气，拉住了四九的手：“四九，感受到了吗？我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的梦，我还活着，不会消失的，你不用担心的。”
“可是少爷，四九真的怕！”四九还是记得那晚，漆黑的竹林里梁山伯脸色苍白地把他赶走，还有第二天收到梁山伯死讯时的绝望。
“四九，我就在这的，我一直在的，我以后不会丢下你了。”
“嗯！”
“咳咳！”顾小甲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副手拉着手情深意切的主仆二人，不由的有点尴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梁山伯放开拉着的四九，转头过来对着顾小甲温柔地呵斥：“说什么傻话呢？小甲。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少爷，丹阳书院的周院长来了，少爷让我来请你去前厅。”
“好。你先回去吧，我马上来！”
“好的。”
四九看着顾小甲消失在门口：“公子，你怎么不和小甲一起去啊？”
梁山伯白了四九一眼：“还不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