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续：你是老子的（十三）

赵云澜去帮秦川买早餐的路上就打了个电话，询问秦川现在这个状况该怎么解决，虽说不算什么大问题，时间长了被他吞噬的魂魄能量自会慢慢和他的身体融合，但赵云澜是不可能眼看着秦川这么难受的等着融合的，即使他现在不能确定秦川到底是谁，他也不想看见他哪怕一分钟一小时的不舒服。听到解决办法后，赵云澜松了口气，原来只要让他吸收足够的阳气让他的身体保持阴阳平衡就行了。回宿舍的路上，赵云澜便随手烧了张符纸，将自己的阳气度到了给秦川买的豆浆里。回到宿舍连哄带骗的看着秦川把豆浆喝完才算彻底放心。
对于秦川的身份，赵云澜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也不得不直面证据，毕竟，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讲证据的。所以即便他原本的想法是看准一切机会守在秦川身边，现在也不得不先放下私人感情，专心办案。在秦川的身份没有确定以前，他靠得太近，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
赵云澜一夜没睡，看着秦川又睡下，才回到自己的宿舍，疲惫的把自己丢到床上，准备短短补个觉再说。刚合上眼睛，就被一阵敲门声吵起来，想也知道能在这时候找他的出了那俩手下没别人了。他没好气的吼道，“门没锁，自己进！”他很是纳闷，怎么他手底下的都是些没眼力见儿虐他没够的货呢！明知道他一夜没睡还来吵他！真是该考虑要不要换一批懂得巴结领导的新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楚恕之和郭长城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楚恕之看着趴在床上没睁眼的赵云澜，说道，“领导，你这是睡回笼觉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知道老子一宿没睡啊！”赵云澜动都懒得动一下，不耐烦的咕哝道。
“领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和长城也没睡多会儿啊，再说了，你这可算是利用工作之便谈恋爱，我们俩这可是纯工作!这个月奖金是不是应该多给我们点儿！”楚恕之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云澜一个枕头准确无误的飞过去，然后慢腾腾的坐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没说你们俩每次都利用工作之便谈恋爱呢，每次都边办案边约会，吃的喝的甚至还看电影都是公款吧?要不咱算算？或者我给你换个搭档？”知道他们找他肯定有事，赵云澜也借着斗嘴清醒清醒。
郭长城一听，忙小心的拉了拉楚恕之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他们这个抽风的领导，说不定真能干出把他们分开的事情。楚恕之看了郭长城一眼，干咳了一声，“咳，那个，领导辛苦了。我们找你有正事。校长来找过你，你不在，正好在外面遇到我们，他说，自杀女同学的寝室唯一活着的那女孩儿，找过她们的班主任李老师，告诉她自杀的女学生田莎回来报仇了，下面的目标可能是她的班主任和校长。所以李老师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校长很害怕，就赶紧告诉了我们。事情 就是这样的。”
赵云澜被他绕的头都大了，皱眉瞪他，“就是活着的女孩儿说是田莎回来了，失踪的四个都和田莎有关系，下个目标可能是李老师和校长，是吧？这么啰嗦！”
“就是这个意思！校长要求我们保护他！”楚恕之面无表情的转达情况，对保护人这事并不真的关心，完全是工作和责任需要，感情上，他对这些普通人实在是没什么感觉，还不如对尸体有感觉。
“田莎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找同寝室活着的女孩儿问了吗？她都知道什么？”赵云澜边说边点了根烟提神。
“问过了，失踪的四个据说好像都常常欺负田莎，活着的这个虽说和田莎走的不近，但倒是没欺负过她，据她说，田莎的鬼魂找过她一次，只是吓吓她，但没想要她的命，但田莎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人，包括置身事外的班主任和用钱息事宁人的校长。”楚恕之冷漠的感叹了一句，“最天真无邪的往往也是最杀人不见血的，这些学生看着纯真，做出来的事情却往往很邪恶啊！老师校长也一样，成年人的利益要用弱者的生命买单，有钱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让人家魂飞魄散，这些普通人才最可恶！”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阳光就有阴暗，所以才需要正义！”赵云澜用力吸了口烟，人的事情往往比妖魔鬼怪更复杂难解，他们管不了人，也管不了道德，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自己所能，保护需要保护的人，维持力所能及的正义。对于那些法律之外，道德之外的事情，他们是真的无能为力。
楚恕之不太情愿的说道，“保护这些惹事的时候是鬼，要承担结果的时候就怂包的人就叫正义？那田莎的死又该谁来负责？”
赵云澜有些凝重又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责任，这些人再错，也罪不至死，我们的工作就是保护这些普通人，其他的我们管不了，我们进到自己的责任就算对得起这份工作和自己的良心了，至于那些道德底线以外的事情，那是整个社会的问题，我们是无能为力的。——让校长搬过来教师宿舍，他和李老师在一起也方便保护他们，我们不可能分散保护他们两个，人手太少。”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告诉校长，反正白天也没什么危险。”楚恕之没有马上离开，反倒探究的仔细看了看赵云澜，皱眉问道，“领导，我就说觉得你哪儿不对劲儿，你这才半个晚上，怎么就阳气不足了呢，什么情况？就算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了，也不会损耗这么多阳气吧？”
赵云澜给气乐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倒是想干点儿什么呢！秦川的身体暂时融合不了吞噬的魂魄，阴阳失衡，我度给他了一部分阳气。”
“哦，果然！”楚恕之顿了顿，一脸八卦的问道，“领导，你到底是把秦川当成沈教授了还是，真的爱上现在这个秦川了？这可是个大问题，毕竟秦川的身份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
郭长城也赞同的用力点了点头，“是啊领导，万一他不是沈教授，那你，你这——”
“我什么我！”赵云澜没好气的瞪着两人，“就你们俩这样的，没事儿找里领导不痛快，这要在别的单位，就得一辈子跑腿儿！”
“我们俩愿意跑腿儿，没事儿，领导，我们这可是关心你。”楚恕之一张万年棺材脸却阻挡不了八卦领导的少女心。
“我就说咱特调处这八卦之风需要整顿了！一天不八卦你们简直是生活无趣是不是？老子不用你们关心，赶紧滚蛋，干活儿去！我心里乱着呢！滚滚滚！”赵云澜不耐烦的挥着手赶人。他何尝不知道楚恕之问的的确是个需要搞清楚的大问题，可现在这情况，他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分不清自己到底对秦川是什么样的感情和状况。他希望一切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可现实似乎并不如他的意，反而让他更加纠结。
秦川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做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梦，每一个毫不相关的片段却都有同一个人的脸，那就是赵云澜。一觉醒来，全身无力发冷的症状已经消失，可那些似梦又非梦的影像却让他难以释怀，想着赵云澜问他的话，他心里莫名的害怕，他到底是秦川，还是别人，或者他就是沈巍，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该如何面对赵云澜和卫子轩，该如何自处，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感到脊背发凉。所以，下午秦川和赵云澜在走廊相遇的时候，都因为各自心里的疑问和矛盾，而显得有些尴尬，默契的简单打了招呼就擦肩而过，没有过多的停留和交流，现在这状况，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似乎暂时保持距离更为稳妥。
当天晚上，当赵云澜和楚恕之郭长城感到阴气大盛冲出房间的时候，也看到了同时冲出来的秦川。秦川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味道？楼道里怎么会有雾气?”
赵云澜和楚恕之郭长城同时看向他，赵云澜略显吃惊的问道，“你闻得到，看得到？”阴气太盛的情况下，有天眼的人就会问道一股刺鼻的味道，看到的阴气就是雾蒙蒙的状态，但普通人是闻不到看不到的。
秦川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闻得到看得到啊，这么重的味道，谁都闻得到吧？”
赵云澜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普通人不能，这是阴气太盛的关系，你的天眼开了，应该是昨晚的事情冲开的。”他实在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语气和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更加说明秦川的身份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也似乎离沈巍更近了，但同时，是沈夜的可能也在增加，赵云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所有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倒是让他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看着秦川的神情也无波无澜，只是简单叙述了事实而已。而当他看到缠斗过程中秦川为了救听到动静出来的李老师，情急之下竟然撞开了化作厉鬼的田莎的时候身上隐隐浮现的黑雾，赵云澜的淡定一瞬间就消失了，那不是属于沈巍的能量，沈巍身上的能量已经不是黑色的，而这能量是属于沈夜的。这样的认知，让赵云澜有种坠入深渊的无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