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all离】入骨相思30 番外——公孙钤*前尘

第三十章 番外——公孙＊前尘
那一天，阳光明媚，风景正好。
他站在东窗前，一袭绯衣在阳光剔透下绚烂绮丽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慕容，果然是你，刚才下人通禀，我还有些不信]
在听到下人通禀的那一瞬间，我高兴的近乎慌乱。
我与他各处一国。
都身居高位。
我……
[大人，府外又有人求见]
我有些不耐，不想理会。
[何人?要是不要紧的话，回绝便是，不必向我通禀]
[我此次前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公孙兄不如先见见仲大人吧]
[你带慕容先生下去休息，切不可怠慢]
与仲兄谈话不欢而散后，不知怎的，我想起我与他初见时曾对弈一局，便着人请他过来，想与他再对弈一次。
[我到也时常想起当日那番光景，没想到，前后不过数年，却已是物是人非]
想想我们四人现在，一股不知名的沧桑席卷而来。
不过……万幸的是。
——他还在。
——他还在就好。
仲兄带着一众新上任的年轻官员离开天枢，打算自立于世，他的行为我能理解一二，却实在不能苟同。
——他几乎算是亲手了断了天枢王的性命。
他一定会后悔的。
那天枢王待他如何，就算是我这个外人也知三五分。
——人生在世，身边若有一个人如此待己，那得是多大的幸运。
[公孙兄，今日，你执黑先行吧]
为何?
他第一个子落下的时候，我不禁一愣。
[你的棋风竟与数年前截然不同了]
[世事无常，没有一个人会一成不变]
他这样说着，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什么表情。
[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只知道，我说这话时，紧张的、忐忑的、剧烈的心跳。
[公孙兄风采依旧，不过，已成了天璇的副相]你素来语气淡淡，这一句话却是十分的微妙。
[我今日，听仲兄说了关于你的一番话，不知该信谁为好]
——[你那位慕容好友，行事当真光明磊落?]
紧张的、不安的。
以及……
[那你还是信仲兄的好]
是吗。
但如果。
我……不愿呢？
[我其实是瑶光国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听说当初是你们天璇灭了瑶光国，可为何，却变成了一座废宫？”
[吓到你了吗？]
[吓到到不至于，我没想到，你竟与我说得如此明白]
我努力平复慌乱的内心，尽量让自己如平常一样的语调说话。
[就算你是瑶光国的人，国虽被灭，天璇争讨瑶光的吴将军对瑶光百姓却并未做下什么出格的事]
“吾王，当初也有问鼎天下之心。哪个做王的不想让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只是有些事让吾王的壮志雄心没有了。”
“打下瑶光时，吾王也未曾想到会是今日的局面。”
[我不光是瑶光国的人，我还是瑶光国的王子]
“瑶光不过是吾王所行之路上的一道风景罢了。”
“你啊，有没有想过，没有了国，像我们这样的人又是什么呢，亡国之人，犹如无根之萍。”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着凉了？天暗了，我们回营吧。”
[不可能！瑶光的王室皆已殉国，你，你莫要拿此事与我开玩笑]
如晴天霹雳，顿时，我心底最后那丝侥幸被击溃了。
但当他说我是第二个知道你这个秘密的人，那时，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第一个人是谁？]
为什么是齐之侃先知道呢？
因为他是将死之人，得让他死得明白些。
[那你今日，将此事告知于我，是否，要让我去死]
[这个，其实我还没想好，只是，我时常在想，如果你不是天璇国的人，那该有多好]
说不定，你我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原来，你从未将我视为你真正的朋友]
似嘲讽，似轻叹，还有着我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
很难受。
[其实，好几回我都在想——这么活着也挺没意思的，就算我把天璇给灭了，又有什么用]
[只是，我每每冒出这个念头我就想起阿煦，你还不知道阿煦是谁吧，他既是我伴读，也是我的挚友，甚至他还以自己的生命替我殉了国，我若是放弃了国家的仇恨，那，阿煦肯定会怨我]
我其实……不怎么想知道那个阿煦是谁。
慕容。
你知道吗。
从一开始。
你就不对劲。
几乎全身都是破绽。
那黯淡却又带着决绝的眸光。
那基本都不直视我的视线。
以及……那句句话里有话的暗示。
我全都知道。
——你想让我知道你要杀我。
我若是这样做了。
我不用死。
但。
然后呢？
我杀了你，凭着现在的形势保天璇平安。
或我放了你，然后行同陌路，在将来的某一天，刀剑相向？
我甚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毒的，我的茶杯放在棋盘边缘，那时我虽是在看着棋局，但我们都是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之人，怎么可能会没看见。
而且……下毒的那一瞬间，他的无名指弹起了一下，想让我不注意都难。
世人皆知公孙世家大儒横出。
但没有几个知道。
公孙家的人都精通茶道。
——茶道基本上是用来陶冶情操的，就算有人注意，却是不在乎的吧。
所以。
在那药入水的时候浮在半空的茶香微妙的变了一瞬我就知道那是什么毒了。
若是真心想要杀死某个人。
方法简直是多的数都数不清。
他……根本就不想杀我。
但是。
我与他之前已成了死局。
无法解开。
此杯，敬你，也敬我。
敬你天下为局棋逢对手，敬我莫逆于心愿者上钩。
——竟也醉到封喉。
其实，还有一句话。
从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想对他说。
慕容。
“我……许久未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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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
浮玉山结盟
“听说当初是你们天璇灭了瑶光国，可为何，却变成了一座废宫？”
“吾王，当初也有问鼎天下之心。哪个做王的不想让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只是有些事让吾王的壮志雄心没有了。”
“打下瑶光时，吾王也未曾想到会是今日的局面。”
“瑶光不过是吾王所行之路上的风景罢了。”
“你啊，有没有想过，没有了国，像我们这样的人又是什么呢，亡国之人，犹如无根之萍。”
慕容离的语气很轻，风微微一吹就散了：“天下如此之大，天璇之前有钧天，谁又知道遖宿之后会不会有第二个天璇。”
公孙钤望着远方，轻轻一叹：“世事岂能随人所愿。”
慕容离半垂眼睑，拼命忍下眼中的泪水：“那，你有何愿呢？”
公孙钤握着伞骨的手紧了紧，道：“我曾经想过要重振门楣，可现今……”他转头看着那浅淡的身影，喃喃道：“我也说不清到底有何愿了。”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是看着那人说的，见他望着不知名的远方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则是失落。他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转回了身体。
“天色晚了，我们回营吧”刚刚话语时思虑甚深，现在才察觉到这晚风凉雨，公孙钤再次转过身细细看了看他，担忧道，“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着凉了？”
“我身子没这么虚弱。”
慕容离神色淡淡，着实不想再与他说话，此话罢了就转身离去了。
公孙钤被他突然的冷淡疏离给怔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生气，见慕容离不叫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