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喜你为疾(3)

虽然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是也没有坏到每天要动手吵架的地步，他和撒之间的相处往往是沉默的。每天最温馨的时刻，也不过是在充满阳光的午后，看着撒坐在阳台上，仔细的勾勒出院子里的花草。
卡尔·何很享受这种平平淡淡的时光，曾经一度沉沦于此，医院的体检报告也频频传来喜讯，这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好转，听从医嘱，只要维持着就会痊愈。有时候，卡尔·何也忍不住妄想着，杰克·撒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了呢？
“露丝……鸥小姐最近怎么样？”长久以来的假象，被撒小心翼翼的疑问所打破，“她还好吗？”
“当然，只要你安安分分的配合着我们，她会过的很好。”何优雅的拭去嘴角的汤渍，“失陪。”转身上了楼，留下了在原地踹踹不安的撒。
此后，关于鸥的话题从未再次被提起过，两个人表面上一如既往的生活。可是何心底深深的认识到了，维持他们的关系的，不过是谎言罢了，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此后， 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曾经痊愈的有多么的迅速，如今恶化的就有多么急剧。有时候，明明他和撒的距离近在咫尺，可卡尔·何却觉得是如此的遥不可及，难以言喻的孤单感，反复侵袭的噩梦，都在一点一点的催垮他的身体。
“杰克，你可以给我画一张画吗？”卡尔·何第一次打断了杰克·撒的绘画，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
“当然可以。”撒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应得干脆，“你想画怎么样的?”
“嗯，你定吧，你觉得怎么样最好看?”何犹豫半晌，“等等，我上去换一件衣服。”
“好，我在这里等你。”撒看着何，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何满心欢喜的点点头，走上了二楼房间，盯着一排排的衣服，眼神蓦然黯淡无光。就在今天早上，医院送来了报告单，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这下是彻彻底底的。他能做的只有处理好后事，开开心心的度过最后的日子，他死了，杰克·撒也就自由了吧。
勉强打起精神，何选择了一件宽松的衣服，以便掩饰自己日益消瘦的身材，坐在杰克·撒的对面，看着他认真作画的样子，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要是能这样子度过这最后的时光，也好。
可惜连这个心愿，也无法被满足。杰克·撒终究还是知道了，这段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情意，也悄然崩塌。卡尔·何冷眼旁观着撒计划着该如何逃出，去见一面鸥，他在管家低声询问时，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放人。
“是否要告诉杰克·撒先生，您的身体状况?”管家不忍心的询问，“想必撒先生一定会理解您的苦衷。”
“然后呢，让他愧疚一辈子?”卡尔·何浅笑，“我没有那么卑鄙。”
“我决定永远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