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抑郁文】凡人千相，人心地府，唯我自渡。(20)

我们又回到了那高大城堡下，依旧无人欢迎我们，我站在人群中喊，“鸾逸，你出来。”
人群戒备的看着我，我从他们眼中瞧出了恨意。黔姝指着高处，“走吧，她在等着我们。”
我们穿过人群，走入城堡，踏上楼梯，有人在阁楼里唱歌，那歌声十分古怪，没有什么旋律，声音像被掐着喉咙似的尖利刺耳：
我恨这苍天朦胧无眼，人心蛇蝎；
我恨这凡俗醉生梦死，良知淡却；
我恨这尘世烟云遍布，世风不古；
我恨这亲人背信断德，自私妄言；
我恨这少年不知进取，愤世懒散；
我恨这女子不知羞愧，堕落人间；
我恨这孩子不识深浅，满口胡言；
我恨这世人不经揣测，轻信人言；
我恨这国家安定平乐，人心向背；
我恨这朋友背信弃义，我却不怨；
我恨这凡人妒忌怨恨，刀剑暗涌；
我恨这刚正纯洁之人，遭那陷害；
我恨这白日清空万丈，心冷似铁；
我恨这天地生我养我，却不渡我；
凡人千相，人心地府，唯我自渡。
我听完那歌，也走到楼顶。鸾逸正坐在窗台上，背对着我。
我拍一下她肩膀，笑着问，“想什么呢？”
她扭头看我，“你还是来了。”
我耸肩，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嘛。”
她咧嘴一笑，“那就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啊。”
我摇头，“你知道，我们都是假的，等你醒了，或许就会忘记我。你记不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朋友对你很好。”
鸾逸摇头，“我只记得有四个小孩把我架起来丢进沙坑里。”
“你不能总记得这些坏事，也要想一想那些好事情。”
她皱眉，“我如果不是依靠那些美好的幸福的事撑着，现在早变成一个反社会的变态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所以你就把我想象成变态啊。”
她吐吐舌头，“这不能怪我，你天生如此。”
我撇嘴，“别骗我了，我都想起来了。对你的经历我不会表示出丝毫同情，我只想告诉你，你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当个好孩子，这一点我很骄傲。”
她嘻嘻一笑，“我也引以为荣。”
“可你现在长大了，不是孩子了。”我将她从窗外抱回来，“你要适应这个世界，你是人，必须和人生活在一起，有时难免要牺牲一下个人利益而达成集体团结。”我揉揉她额头，“我帮不了你什么，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她又要哭，被我捏着脸颊向两边扯开，“别哭了，我们好好告别。”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这个给你，是一些我想给你说的话。”
鸾逸皱眉，“你不能亲口跟我说吗？”
我摇头，“不要，太肉麻了，说不出口。”
她破涕而笑，低头望向窗外，“可我走了他们怎么办？毕竟陪了我这么久。”
我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是你，每一个都会陪着你。从今以后，你梦里的一花一草都可能是我。”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下去，黔姝站在尽头冲我招手，我回之一笑，我尽量温柔的对鸾逸说：“我始终认为，极度的善恶都是病态的，以恶害人，以善害己。你的愚善让你牺牲自我，可这根本就是错的，你该自私的为自己活一次，如果是举手之劳那你随心所欲，可遇上强人所难的你一定要拒绝。”我顿了一下，“我和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只要你活着，我们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