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业障生》(2)

好不容易画成了阵，他额上的图腾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红光。蓝曦臣指朝着人形符箓的方向，在空中写下了金光瑶的生辰八字，符箓顿时着火开始熊熊燃烧，蓝曦臣的全身也像被火烧一般剧痛，尤其是心口一处。幸而符箓烧得算快，不多时便成了灰烬落在了血阵上。
这人形符箓便是假魂了，就像是以之为故去之人“赎身”，它将盖过阴差的眼睛，替代亡人的魂魄，让被拘了的魂魄回到阳间。此禁术谓之“盗魂”。盗魂必须以施术者的灵力和寿命为代价，以血阵为媒介与被盗者的魂魄结下血契，从此被盗者只能听命于施术者，无法做出与施术者意愿相悖之事。
待灰烬落尽，那妖冶诡异的图腾也随之隐没在他的眉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屋内的帘子忽然无风自动，却马上又平息了下来。
蓝曦臣忍着疼站了起来，虽然看不见，却感觉他就在这里。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小心翼翼问道：“阿瑶？”
没有应答。
他想起，被赎的魂魄是不能反抗他的意愿的，于是心念一动：“阿瑶，回答我。”
“......是。” 蓝曦臣听到了心念里的回应。
蓝曦臣喜极，可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法术，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他身形摇晃，眼前的事物开始重叠、模糊。他只能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拿出了锁灵囊，疲惫道：“阿瑶，委屈你了，先进来罢。”
金光瑶正发愁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应了他，现下这般不受自己意识驱使地钻进了锁灵囊倒是给了他答案——敢情他以后都要受到他蓝涣的意念控制了。
把金光瑶锁到囊中后，蓝曦臣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在头晕目眩中倒了下去......
——
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蓝曦臣走在一片薄雾中，隐约能看见前方是一老者佝偻着坐在石上垂钓的身影。
是了，是当年他见过的那位老者。年少时他第一次独自在姑苏一处山附近夜猎，与老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了面。
他一向是个观察力颇好的人，当时就注意到了老者的鱼篓里仅有寥寥的三条鱼。老者沉默地看了看他，并没有打算理会他。
......
见对方不理自己，蓝曦臣也没有生气，他为了不吓跑水底的鱼，并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谦逊周到地作了个揖，就准备离去。
老者的余光注意到了他这番举动，不禁眉头轻挑，转过身来定神看了看他的背影，不出五步，便把他叫住了。
“来者何人？”
蓝曦臣脚下一顿，转身低头道：“在下姑苏蓝氏大弟子蓝涣。”
老者捋着胡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温文秀雅的孩子，可不久便皱起了眉头，道：“你能看见我，想必是个极有仙缘的孩子。加上你这一身命格和仙骨，假以时日必可上达九重天。你我有缘，彼时我可对你关照一二。但......”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切记一切都要顺应天意。存在之事必合理，切不可感情用事，你且记住这句话。”
蓝曦臣知道老者是仙人，只是有一瞬的愣神，但很快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老者的话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