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业障生》11

第十一章. 手足（上）
“兄长，金光瑶是不是在你手里。你是不是......想借这个人来复活他。” 蓝忘机直截了当地问道。
蓝曦臣没想到，蓝忘机竟然查出来了这么多事。他看着蓝忘机，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的痛心和失望。
“忘机，此事你不要插手了。”
蓝曦臣背过了身去，语气中有股不容反驳的威严在里头。此刻他只想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声音来阻挠他了——无论这个人是谁。
蓝忘机有些受伤。
这么多年来，蓝曦臣从未以这般语气对他说话过。可正因为这样，他更清楚金光瑶在他的兄长心中究竟是何等地位了。
“哥......我想与你谈谈。”
蓝曦臣微讶，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不忍和愧意，心中涌上一阵酸楚。
忘机甚少表露他对人的关心，这一声“哥”里，蓝曦臣是听出了十二分的关心和担忧。
他是兄长，习惯了自己处理棘手的事情，无论多难，都不愿让忘机担心，只希望他当一个纯粹的人，安心修自己的道，因此也没有与他说那些自己为宗族琐事和门派间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而烦恼的心绪。
从云深不知处被烧那时起，蓝曦臣第一次明白了叔父口中的“争斗”是何物。曾经也天真以为姑苏蓝氏一门根基稳当，只要努力一心经营门内事务，便可使蓝氏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他，终于被现实狠狠敲打了一番。他开始想，假若姑苏蓝氏只依靠它的傲骨和名声存活，那它必将走向没落，温氏的做法，以后必将有更多的人效仿——毕竟，互相吞并的野心，本就是宗门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成为了家主后，他无非就是要让自己遇事更加从容不迫，让旁人无从揣测。在蓝氏清正自持的门风的熏陶下，他对其他宗门做不出违心之事，但对于阿瑶打压其他门派的事情，他大多情况下也只是选择了不干预，不阻止。可这样的“帮凶”行为给他带来的自责和辗转难眠，他又能与何人说？他不愿让自己的弟弟知道，自己竟是这般丑陋不堪，为了宗族的生存，曾经放弃了蓝氏的立身原则，对那些阴暗的事情视而不见。他只想当他心里那个始终体贴稳当，心怀仁善的兄长，为他、为蓝氏，把那些龌龊的世事都尽数挡在山门之外。
但他好不容易在弟弟面前强撑起来的外壳，如今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哥”彻底打碎了。
哥，我们是兄弟。我想与你分担。
这就是他能听到的忘机话语里的意思。假若蓝忘机不提醒他，恐怕他早已忘了自己从来就不是独自一人。
蓝曦臣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好。就在这谈吧，时间已经不多了。魏公子也一起听吧。” 他看向了魏无羡，魏无羡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呆呆地指着自己，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蓝忘机。
“魏公子不必见外，你是忘机喜欢的人，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的。” 蓝曦臣语气和缓道。
“哦......我......好！谢谢哥！” 魏无羡笑着抓住了蓝忘机的手，难掩兴奋地小幅晃动了几下。蓝忘机眼里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魏无羡得到了蓝曦臣明确承认的高兴。他似乎被魏无羡的笑感染了，看着他竟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