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百妖录》——蛇妖
PS：封面来自网络若侵删，另外封面与内容完全无关。
蛇妖
她
已经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十三岁的姑娘大多都嫁了人。
但她不同，她没有爹没有娘，只有一个先生。
“先生，小玉要出一趟远门，怕是这两天不能照顾先生了。”
先生点了点头，说了声：“去罢。”，后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若是看见那些背着剑、带着尺，面色不凡的人，切记避开。”
先生看着小玉离开，略有感慨。
距离小玉被掳走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十年，尽管对此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概念。
她三岁那年下着大雨，村民们大多都跪在地上拜着龙王爷，这已经是干旱到来的第两个月，然而很快，村民们又愁了起来。
大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村子几乎被水淹没，后边的山上松了土，降了一场泥石流，据说死了不少人。
晚上有一个黑影悄悄摸摸地进了村，趁着孩子父母打瞌睡的时候，掳走了她，这一去，就是十年。
掳走她的，是一只蛇妖，那一年他被天师打废了妖丹，一身修为丢了七七八八，他恨呐，自己吸收日月之精华，苦修近千年。
却一朝被打成了废物，他丢了自己的底线，打算和别的妖怪一样，吃人。
妖怪修炼太难太难，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它们只能吸收太阴太阳散发出来的，那么微不足道的灵气，进境本就缓慢，人类修习一年足以抵得上它们修炼百年。
所以绝大部分妖怪都是吃人、吸人类的精气取代自身的修炼，然而一旦吃了人，妖怪就会变得暴戾、邪恶。
可有些妖怪，例如他，生性善良不愿害人，辛辛苦苦修了千年，却被一个路过的脑残天师差点打死，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然而……
掳走了那孩子后，他就后悔了。
看着三岁孩子那胖嘟嘟的小脸，已经懵懂的眼神，他下不去嘴，可要是把人还回去？他还真动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回到村子后，发现那村子已经被水淹没，他没能找着孩子的父母，到是在水底看到了不少的尸体。
一转眼……十年呐。
对妖怪而言，十年不过是眨眼之间，长生种带给他们的感官体验和人类完全不同，他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日益成长。
从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精致可爱的小美人。
先生叹了口气，为自己十年前那冒失的决定感到头疼不已，他没办法把那孩子吃掉，也没办法丢下她不管，于是便带在了身边。
一开始他本藏于深上老林，可随着小姑娘渐渐长大，他琢磨着一个好端端的小丫头怎么能跟着自己过上茹毛饮血的日子呢？
他平时日里自封那几乎没有怎么恢复的修为，带着小丫头入了南天城，小心地安定下来。
万幸这十年间他隐藏的很好，及时有路过的天师来到南天城，也没有发现他这只蛇妖，可是他现在有些头疼。
小玉这个名字是自己帮她取的，因为小家碧玉这个词特别适合她，但是与妖为伍的十年，让小玉不可遏制地染上了一丝妖气。
尽管这丝妖气微不可闻，但他还是担心，毕竟十年前自己就是因为露出了一丝丝马脚，被那个脑残的睿智天师给打得半死。
小玉离开后，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做些什么，十年前他在万妖谷下栽了一株灵药，想想也该成熟了，去把它摘了吧。
他离了城，化作一抹妖气消散。
万妖谷从名字上就能听出来，这里有数不尽的妖，尽管大部分都是些人畜无害的小妖精，但也不乏一些大妖怪，平日里就连天师众也不敢来这里乱窜。
他一身修为如今十不存四，回到了万妖谷也是小心翼翼，可即使如此，还是被一只狐妖鹰妖拦住了去路。
那鹰妖身姿婀娜，满眼浅笑地望着他，他面无表情心中却难以平静，鹰与蛇自古以来都是天敌，更别提已经修炼出灵智的妖怪。
他本意迷惑鹰妖，随后找机会逃走，但那鹰妖的修为比他如今高得多，不过几回合便被她生擒了下来，鹰妖咯咯咯地笑着狼狈的他，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他无可奈何，打算祭出妖丹殊死一搏，但鹰妖一抚面，原本妖娆的面孔变成了另一张，他一愣，随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像是吃了柠檬一样整张脸纠结在一起。
这数千年的修炼，他没有一个敌人，因为敌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但有一个，他和她斗了千年一直没有分出国输赢。
“躲了十年，终于肯露面了？”
“放开我！女流氓！有胆子等我修为恢复之后再打上一场！”
鹰妖捂着小嘴倾国倾城地笑着，但在他眼中，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可如今自己沦为鱼肉，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算不得自己的敌人，但同样算不得自己的朋友。
鹰妖大概是玩够了，只说了句等他修为恢复再斗上一场，随后便将他放了出去。他望着鹰妖翱翔于天际之中，叹息着摇了摇头。
万妖谷底有他布置的阵法，然而灵药却从一株变成了好几株，他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释然，他在阵法上可称得上是极有天赋。
除了防止他妖夺取灵药，他布置了封魔阵，可为了让灵药成长的更好，他又布置了好几层聚灵阵法，大概是这浓郁的灵气让灵药变……
好吧，这个理论被推翻。
他在阵法里看见了好几根羽毛，这些多出来的灵药也是从十年前便种了进去。
他摘了药草，开炉炼了一炉紫灵丹，一共五颗，他自己直接吞了三颗，另外两颗存了下来。
炼化了药力之后，他回到了南天城，自己已经离去了两天，他得在小玉回来之前布置好一切，不让小玉看出端倪，然而苦等一夜他仍未见到小玉的踪影。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捏动法诀，激活了掩藏在小玉身上的那一抹妖气，对妖怪而言，气息无异于是最深刻的本源之物，哪怕隔着一片大陆，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同源的位置。
小玉说是要去京城见一个大人物，他也给了小玉足够的盘缠让她在镖师的护送下前去，但果然是出了事情！
他不敢停留，立刻动身，还好炼制的灵丹恢复了接近五成的修为，算上之前十年辛辛苦苦疗伤修养，他一身修为恢复到了十分之七。
妖力全开的他让天地都为之色变，化身乾坤大蟒掀起一阵腥风，整个南天城都在黄沙之下，人们惊慌失措，只听见一声巨响。
后来有胆子大的前去查看，发现他原本居住的地方只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土遁之术是他的拿手法术，藏于大地之下他时行万里，不多时便来到了荒芜山，这里离的京城较劲了，但据说一直很混乱。
为何京城里不来人剿匪？谁说得清呢。
荒芜山最大的势力，当属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靖山狼”，那是一伙亡命徒，据说当家的还是个妖怪。
曾经有天师跟靖山狼斗过，都不幸被打成重伤逃走，从此之后，荒芜山几乎没有什么人敢从这路过。
半山腰上忽然地动山摇，碎石滚滚，山匪们前一刻还在喝酒吃肉，下一刻便葬身滚石之下，那斗大的石头，轻而易举将山匪们五马分尸。
他从山腰间钻了出来，恢复人型，满脸凶相，脚下踏着一片紫气如同鬼魅一般足不沾地地飘向那隐藏起来的营子。
山匪们何能挡得住一只疯狂的妖怪？
那是单方面的屠杀，他只是一个眼神，致命的妖气便让山匪们一个个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他丝毫不做停留，一巴掌轰开了木头做的大门。
大当家靖山狼是个凶神恶煞的九尺莽夫，一身骇人的肌肉看得人头皮发麻，此时他正对着床上那昏迷过去的少女欲行不轨。
在这紧要关头被人闯了进来，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愤怒。
兴许是巧合，小玉在此时幽幽醒转，茫然地望着床边那满脸凶相的莽汉，以及一身白衣滴尘不染的他。
“先生？”
小玉摇了摇头，彻底地清醒过来，她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发现尚还完整之后才松了口气，但转眼之间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他一眼就望穿了靖山狼的本体，赫然是一只独眼狼妖，怕两妖相争波及到了小玉，他一把按住了靖山狼的脖颈，将其带了出去。
小玉匆忙追出后，只看见满营地的尸体，小脸一白差点栽倒在地。
她何时见过如此凶残的景象？
到了夕阳落下之时，他才满脸疲倦地回来，小玉连忙上前迎接，她就在这尸体中央坐了一天，凑得近了，小玉才看见他一只袖管空空荡荡。
“先生！！”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摸了摸小玉的头，顺带着擦去了小姑娘眼角的泪水，温柔似水地说道：
“走，我们回家。”
回哪里去呢？
南天城是回不去了，他带着小玉辗转了好几番，在一个村子里停了下来。
白天他叮嘱小玉留在屋里，自己离开不知所踪，小玉好几次新生不安想要跟着出去，但都在最后忍了下来。
又是一天，他忽然带着小玉去了最近的城镇。
原来，今天是小玉十四岁生辰，她自己都忘了，但没想到先生还记得，这一天，她笑颜如花，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拉着先生的手逛了花灯会、吃了黄糖果，做了很多从未做过的事情。
入夜，人们放起了孔明灯，他和小玉坐在船上，顺着江流一直轻轻地飘啊……飘啊……
星空静谧如水，水面映着星空。
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小玉望着天空上数不尽的孔明灯，幸福地逼着眼睛许了个愿，先生宠溺地笑着。
一切本该如此美好地继续下去，直到先生望见立于水面上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英俊潇洒，身着和他差不多的白衣，手持一柄看似不凡的利剑，如履平地地站在水面之上。
先生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站起了身与他摇摇对峙了起来。
十年前，就是他差点杀了自己，废了自己近千年的修为，再次见到仇人，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然而……
小玉在船上，他只剩下一只手，将小玉护在身后。
“这一次，我必杀你。”
天师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必杀之词，手中剑刃荡起一抹惊人的剑光，十年不见，他变得更厉害了，先生脸色有些苍白。
小玉紧紧抓着先生的衣服，聪慧如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人想要杀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她可不允许，于是，她站了出来，哪怕身子都在颤抖，仍然挡在了先生的前面。
天师微微蹙了蹙眉，这是他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是妖。”
“我知道！”
小玉的话，让他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都话都没能说出来。
小姑娘不傻，人一生有多少个十年，而自从她记事起，她就发现先生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老，永远那样年轻。
“我的天职，是除妖。”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刃。
“我不允许！”
“……被妖物迷惑的人，死不足惜。”
他挥下了剑，小玉面色苍白地合上了眼睛，她抿紧了嘴唇，等了许久还未等到疼痛的到来。
当眼睛微微挣开一条缝，她痴了。
先生用仅剩的那只手接住了剑，剑刃卡在了骨头里，血流如注。
“为什么？”
他没有多少绝望，只是脸上散不尽的忧伤。
天师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
“妖怪都该死。”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祭出了妖丹，至此天师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当妖怪祭出了本命妖丹，就意味着……它们要豁出性命，即使是他也不敢大意。
一股妖力包裹着小玉，将其挪到了岸边，不管小玉如何挣扎也无法从这股妖力中挣脱出去，她只听到了先生悲伤的声音。
“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拼尽一切朝着天师冲了过去，半空中献出了本体，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吞天巨蟒，他只求拖延时间，让小玉逃走。
然而小姑娘并未那么做，只是握着拳头，双眸充血地盯着他。
他无暇再分心，十年前自己不是天师的对手，十年后同样不是，况且他还带着重伤，不过几回合便落在了下风，被天师一剑重创。
妖丹上布满了裂痕，他面露绝望之色，瞥向了岸边。
“……”
她没有逃走？
她为什么没有逃走？
他眼神一凝，再一次凝聚起妖力，但并未冲向天师，而是冲向了岸边。
“还想伤人？”
天师冷哼一声，一剑斩出，空中掀起了一蓬血雨。
小玉蠕动着嘴唇，半晌后才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尖叫，一头扑进了先生的怀里，他的背上，赫然是一道巨大的伤口。
天师反手又是一剑。
这一剑几乎将他腰斩，可他仍没有转过身，他已经无力再动弹，嘴角也溢出了鲜血，一双明亮的眸子逐渐暗淡，他用仅剩的力气，按在了小姑娘的头上面。
“我很抱歉……十年前，没能救下你的家人……”
小玉在乎吗？
她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哭的梨花带雨，令人潸然泪下。
即使是天师，也有了那么一丝心软。
但很快，他便将这丝心软抛弃，再一次举起了剑，这最后的一剑，彻底地断绝了他的生机，他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凉，小玉能清晰地感受出来，按在自己头上的手，也无力地滑了下去。
他死了。
天师收起了剑，落到小玉的身旁，朝她伸出来了手
“妖怪已死，他下的法术也失去了作用，你也应该清醒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小玉那空洞黑暗的眼眸。
他眼神一怔，这和自己预料中的不一样，即使是他，也没能阻止小玉的下一个动作。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玉摘下自己的发簪，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愣愣地望着自己脚下的两具尸体，望了足足半个时辰。
“为什么？”
谁能回答他？
又是半个时辰，他猛地跪了下来，朝着小玉的尸体磕了三个头，抬起手，一巴掌拍断了自己的佩剑，转身离去。
次日。
人们口口相传，城外边的河岸上，看到了妖怪！
人们前来寻找，只看见岸边有那么几抹不明显的血迹，还有几根羽毛。
VS：如果你感觉咱写的不错，请素质三连~别忘了关注哟，_(:з」∠)_
蛇妖
她
已经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十三岁的姑娘大多都嫁了人。
但她不同，她没有爹没有娘，只有一个先生。
“先生，小玉要出一趟远门，怕是这两天不能照顾先生了。”
先生点了点头，说了声：“去罢。”，后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若是看见那些背着剑、带着尺，面色不凡的人，切记避开。”
先生看着小玉离开，略有感慨。
距离小玉被掳走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十年，尽管对此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概念。
她三岁那年下着大雨，村民们大多都跪在地上拜着龙王爷，这已经是干旱到来的第两个月，然而很快，村民们又愁了起来。
大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村子几乎被水淹没，后边的山上松了土，降了一场泥石流，据说死了不少人。
晚上有一个黑影悄悄摸摸地进了村，趁着孩子父母打瞌睡的时候，掳走了她，这一去，就是十年。
掳走她的，是一只蛇妖，那一年他被天师打废了妖丹，一身修为丢了七七八八，他恨呐，自己吸收日月之精华，苦修近千年。
却一朝被打成了废物，他丢了自己的底线，打算和别的妖怪一样，吃人。
妖怪修炼太难太难，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它们只能吸收太阴太阳散发出来的，那么微不足道的灵气，进境本就缓慢，人类修习一年足以抵得上它们修炼百年。
所以绝大部分妖怪都是吃人、吸人类的精气取代自身的修炼，然而一旦吃了人，妖怪就会变得暴戾、邪恶。
可有些妖怪，例如他，生性善良不愿害人，辛辛苦苦修了千年，却被一个路过的脑残天师差点打死，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然而……
掳走了那孩子后，他就后悔了。
看着三岁孩子那胖嘟嘟的小脸，已经懵懂的眼神，他下不去嘴，可要是把人还回去？他还真动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回到村子后，发现那村子已经被水淹没，他没能找着孩子的父母，到是在水底看到了不少的尸体。
一转眼……十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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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精致可爱的小美人。
先生叹了口气，为自己十年前那冒失的决定感到头疼不已，他没办法把那孩子吃掉，也没办法丢下她不管，于是便带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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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日里自封那几乎没有怎么恢复的修为，带着小丫头入了南天城，小心地安定下来。
万幸这十年间他隐藏的很好，及时有路过的天师来到南天城，也没有发现他这只蛇妖，可是他现在有些头疼。
小玉这个名字是自己帮她取的，因为小家碧玉这个词特别适合她，但是与妖为伍的十年，让小玉不可遏制地染上了一丝妖气。
尽管这丝妖气微不可闻，但他还是担心，毕竟十年前自己就是因为露出了一丝丝马脚，被那个脑残的睿智天师给打得半死。
小玉离开后，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做些什么，十年前他在万妖谷下栽了一株灵药，想想也该成熟了，去把它摘了吧。
他离了城，化作一抹妖气消散。
万妖谷从名字上就能听出来，这里有数不尽的妖，尽管大部分都是些人畜无害的小妖精，但也不乏一些大妖怪，平日里就连天师众也不敢来这里乱窜。
他一身修为如今十不存四，回到了万妖谷也是小心翼翼，可即使如此，还是被一只狐妖鹰妖拦住了去路。
那鹰妖身姿婀娜，满眼浅笑地望着他，他面无表情心中却难以平静，鹰与蛇自古以来都是天敌，更别提已经修炼出灵智的妖怪。
他本意迷惑鹰妖，随后找机会逃走，但那鹰妖的修为比他如今高得多，不过几回合便被她生擒了下来，鹰妖咯咯咯地笑着狼狈的他，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他无可奈何，打算祭出妖丹殊死一搏，但鹰妖一抚面，原本妖娆的面孔变成了另一张，他一愣，随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像是吃了柠檬一样整张脸纠结在一起。
这数千年的修炼，他没有一个敌人，因为敌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但有一个，他和她斗了千年一直没有分出国输赢。
“躲了十年，终于肯露面了？”
“放开我！女流氓！有胆子等我修为恢复之后再打上一场！”
鹰妖捂着小嘴倾国倾城地笑着，但在他眼中，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可如今自己沦为鱼肉，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算不得自己的敌人，但同样算不得自己的朋友。
鹰妖大概是玩够了，只说了句等他修为恢复再斗上一场，随后便将他放了出去。他望着鹰妖翱翔于天际之中，叹息着摇了摇头。
万妖谷底有他布置的阵法，然而灵药却从一株变成了好几株，他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释然，他在阵法上可称得上是极有天赋。
除了防止他妖夺取灵药，他布置了封魔阵，可为了让灵药成长的更好，他又布置了好几层聚灵阵法，大概是这浓郁的灵气让灵药变……
好吧，这个理论被推翻。
他在阵法里看见了好几根羽毛，这些多出来的灵药也是从十年前便种了进去。
他摘了药草，开炉炼了一炉紫灵丹，一共五颗，他自己直接吞了三颗，另外两颗存了下来。
炼化了药力之后，他回到了南天城，自己已经离去了两天，他得在小玉回来之前布置好一切，不让小玉看出端倪，然而苦等一夜他仍未见到小玉的踪影。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捏动法诀，激活了掩藏在小玉身上的那一抹妖气，对妖怪而言，气息无异于是最深刻的本源之物，哪怕隔着一片大陆，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同源的位置。
小玉说是要去京城见一个大人物，他也给了小玉足够的盘缠让她在镖师的护送下前去，但果然是出了事情！
他不敢停留，立刻动身，还好炼制的灵丹恢复了接近五成的修为，算上之前十年辛辛苦苦疗伤修养，他一身修为恢复到了十分之七。
妖力全开的他让天地都为之色变，化身乾坤大蟒掀起一阵腥风，整个南天城都在黄沙之下，人们惊慌失措，只听见一声巨响。
后来有胆子大的前去查看，发现他原本居住的地方只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土遁之术是他的拿手法术，藏于大地之下他时行万里，不多时便来到了荒芜山，这里离的京城较劲了，但据说一直很混乱。
为何京城里不来人剿匪？谁说得清呢。
荒芜山最大的势力，当属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靖山狼”，那是一伙亡命徒，据说当家的还是个妖怪。
曾经有天师跟靖山狼斗过，都不幸被打成重伤逃走，从此之后，荒芜山几乎没有什么人敢从这路过。
半山腰上忽然地动山摇，碎石滚滚，山匪们前一刻还在喝酒吃肉，下一刻便葬身滚石之下，那斗大的石头，轻而易举将山匪们五马分尸。
他从山腰间钻了出来，恢复人型，满脸凶相，脚下踏着一片紫气如同鬼魅一般足不沾地地飘向那隐藏起来的营子。
山匪们何能挡得住一只疯狂的妖怪？
那是单方面的屠杀，他只是一个眼神，致命的妖气便让山匪们一个个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他丝毫不做停留，一巴掌轰开了木头做的大门。
大当家靖山狼是个凶神恶煞的九尺莽夫，一身骇人的肌肉看得人头皮发麻，此时他正对着床上那昏迷过去的少女欲行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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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巧合，小玉在此时幽幽醒转，茫然地望着床边那满脸凶相的莽汉，以及一身白衣滴尘不染的他。
“先生？”
小玉摇了摇头，彻底地清醒过来，她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发现尚还完整之后才松了口气，但转眼之间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他一眼就望穿了靖山狼的本体，赫然是一只独眼狼妖，怕两妖相争波及到了小玉，他一把按住了靖山狼的脖颈，将其带了出去。
小玉匆忙追出后，只看见满营地的尸体，小脸一白差点栽倒在地。
她何时见过如此凶残的景象？
到了夕阳落下之时，他才满脸疲倦地回来，小玉连忙上前迎接，她就在这尸体中央坐了一天，凑得近了，小玉才看见他一只袖管空空荡荡。
“先生！！”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另一只手摸了摸小玉的头，顺带着擦去了小姑娘眼角的泪水，温柔似水地说道：
“走，我们回家。”
回哪里去呢？
南天城是回不去了，他带着小玉辗转了好几番，在一个村子里停了下来。
白天他叮嘱小玉留在屋里，自己离开不知所踪，小玉好几次新生不安想要跟着出去，但都在最后忍了下来。
又是一天，他忽然带着小玉去了最近的城镇。
原来，今天是小玉十四岁生辰，她自己都忘了，但没想到先生还记得，这一天，她笑颜如花，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拉着先生的手逛了花灯会、吃了黄糖果，做了很多从未做过的事情。
入夜，人们放起了孔明灯，他和小玉坐在船上，顺着江流一直轻轻地飘啊……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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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小玉望着天空上数不尽的孔明灯，幸福地逼着眼睛许了个愿，先生宠溺地笑着。
一切本该如此美好地继续下去，直到先生望见立于水面上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英俊潇洒，身着和他差不多的白衣，手持一柄看似不凡的利剑，如履平地地站在水面之上。
先生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站起了身与他摇摇对峙了起来。
十年前，就是他差点杀了自己，废了自己近千年的修为，再次见到仇人，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然而……
小玉在船上，他只剩下一只手，将小玉护在身后。
“这一次，我必杀你。”
天师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必杀之词，手中剑刃荡起一抹惊人的剑光，十年不见，他变得更厉害了，先生脸色有些苍白。
小玉紧紧抓着先生的衣服，聪慧如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人想要杀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她可不允许，于是，她站了出来，哪怕身子都在颤抖，仍然挡在了先生的前面。
天师微微蹙了蹙眉，这是他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是妖。”
“我知道！”
小玉的话，让他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都话都没能说出来。
小姑娘不傻，人一生有多少个十年，而自从她记事起，她就发现先生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老，永远那样年轻。
“我的天职，是除妖。”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刃。
“我不允许！”
“……被妖物迷惑的人，死不足惜。”
他挥下了剑，小玉面色苍白地合上了眼睛，她抿紧了嘴唇，等了许久还未等到疼痛的到来。
当眼睛微微挣开一条缝，她痴了。
先生用仅剩的那只手接住了剑，剑刃卡在了骨头里，血流如注。
“为什么？”
他没有多少绝望，只是脸上散不尽的忧伤。
天师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
“妖怪都该死。”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祭出了妖丹，至此天师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当妖怪祭出了本命妖丹，就意味着……它们要豁出性命，即使是他也不敢大意。
一股妖力包裹着小玉，将其挪到了岸边，不管小玉如何挣扎也无法从这股妖力中挣脱出去，她只听到了先生悲伤的声音。
“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拼尽一切朝着天师冲了过去，半空中献出了本体，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吞天巨蟒，他只求拖延时间，让小玉逃走。
然而小姑娘并未那么做，只是握着拳头，双眸充血地盯着他。
他无暇再分心，十年前自己不是天师的对手，十年后同样不是，况且他还带着重伤，不过几回合便落在了下风，被天师一剑重创。
妖丹上布满了裂痕，他面露绝望之色，瞥向了岸边。
“……”
她没有逃走？
她为什么没有逃走？
他眼神一凝，再一次凝聚起妖力，但并未冲向天师，而是冲向了岸边。
“还想伤人？”
天师冷哼一声，一剑斩出，空中掀起了一蓬血雨。
小玉蠕动着嘴唇，半晌后才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尖叫，一头扑进了先生的怀里，他的背上，赫然是一道巨大的伤口。
天师反手又是一剑。
这一剑几乎将他腰斩，可他仍没有转过身，他已经无力再动弹，嘴角也溢出了鲜血，一双明亮的眸子逐渐暗淡，他用仅剩的力气，按在了小姑娘的头上面。
“我很抱歉……十年前，没能救下你的家人……”
小玉在乎吗？
她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哭的梨花带雨，令人潸然泪下。
即使是天师，也有了那么一丝心软。
但很快，他便将这丝心软抛弃，再一次举起了剑，这最后的一剑，彻底地断绝了他的生机，他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凉，小玉能清晰地感受出来，按在自己头上的手，也无力地滑了下去。
他死了。
天师收起了剑，落到小玉的身旁，朝她伸出来了手
“妖怪已死，他下的法术也失去了作用，你也应该清醒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小玉那空洞黑暗的眼眸。
他眼神一怔，这和自己预料中的不一样，即使是他，也没能阻止小玉的下一个动作。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玉摘下自己的发簪，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愣愣地望着自己脚下的两具尸体，望了足足半个时辰。
“为什么？”
谁能回答他？
又是半个时辰，他猛地跪了下来，朝着小玉的尸体磕了三个头，抬起手，一巴掌拍断了自己的佩剑，转身离去。
次日。
人们口口相传，城外边的河岸上，看到了妖怪！
人们前来寻找，只看见岸边有那么几抹不明显的血迹，还有几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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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多妖运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