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泷爱】小曲（《长恨歌》）

小曲
执笔：青洛泷爱
（请看到最后，有推荐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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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我插着耳机在货架上选唱片的时候瞥见旁边有一小姑娘正忘情地哼着歌。由于她哼得过于小声、表情过于陶醉，又加上我插着耳机听不清她的声音，她的模样尤显好笑。
我轻笑着取下了一只耳机，倚在架子旁听她哼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我敛住了笑容。这是《长恨歌》。而这首歌调子的风格，与流行歌曲完全相背。
反正我未曾听过这个版本的歌。
小姑娘似是发觉了我正在看她，忽地抬头望我。我冲她笑，她却令歌声停止了，面色反而逐渐绯红。
她慌忙地拔下耳机，急忙将手机上的音乐点停。但因她动作过于慌乱，手机内的小曲反而被大声外放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歌声从手机里穿出。
那是一位老人的声音。老人的调子听起来有些跑，音色也没歌星们那般圆润。但是反而有一种韵味。
小姑娘急着摁停了。
我抬眸看她，
“请问您能继续放吗？”
小姑娘明显一愣，顿顿地问我：“您……觉得好听吗？”
我下意识点头。
小姑娘神情微动。
我见着她的面色从心慌到了惊讶，再到欣慰。
她点开了音频。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
此恨绵绵无绝期。”
老人的歌声悠远绵长，给人一种重回旧时长巷的感觉。先生在弄堂书院教书，学生在下头听学。
他的歌声，很安静。
我都不知我是何时落泪的。
“您哭……哭什么啊？”小姑娘没想到我竟如此，忙着在背包里头找纸巾。
“谢谢。”我接过她递来的一张纸，拭去了眼泪，“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的外公。”
小姑娘本来在轻拍我的背安慰我的，听到我这话，她注视着我，问道：
“请问您有兴趣喝杯咖啡吗？”
贰
“谢谢，我要一杯清茶就好。”我朝服务生点了点头。
我跟小姑娘坐在了音像店内角落的热饮吧内。
“这么说来，这首小曲是你外公唱的了？”
她点头。
“ 我外公小时候那会儿，他的国文老师是考过清朝科举的秀才，教过他们一些乐府诗词的曲调，外公至今还会唱。”她捧着她那杯热牛奶轻轻地笑着。
她看向窗外，路灯昏黄，却照亮了行人的脸，来往的车辆迅速驶过，溅起无数水花，留下后方的阵阵涟漪。说是夜晚，街上却依旧车水马龙。我们这里，一边聊着，一边小声放着老先生哼的歌，反而比外头繁华还要安静许多。
她把她录制的视频给我看，视频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口气唱了好几首小曲。
看到这样一位有文化的老先生唱他从前学过的曲儿，传着那些也许会遗失的文化，我心里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