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向｜ONER】 脱身 06

岳明辉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觉得脑袋发胀。
卜凡推开门进来送咖啡。他知道岳明辉在忙，很自觉的没有出声。
“凡子啊，”岳明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哑，“过来。”
他累了。
但不是睡一觉，或是休息几天就能好的那种。
卜凡听话地走过来，岳明辉就这样靠在他身上，闭着眼休息。
多年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让他一步也不能走错，走得越远，就越容易死的惨。
岳明辉感觉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揪着疼。
他突然盼望一次永恒的结束。
让自己从这场无法收场的烂摊子里脱身。
夜已经很深了，岳明辉能感觉卜凡在自己身边睡得很安稳，可他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岳明辉遮住眼睛，可好像所有细微声响都放大了，都聚在他耳边，让他没办法入睡。
于是他从床上下去，走到阳台上。
岳明辉低头点了根烟。
不知道是惜命了还是怎么，他很少抽烟了，最多就是一个月一两包。
天气有点转凉，岳明辉还穿着睡衣，晚风吹到身上还会让人打冷战。
不过冷风也没法让他冷静下来，岳明辉的脑子里现在凌乱地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信息，数据。
真惨。
岳明辉嘲笑自己道。
烟尽了，岳明辉扶着栏杆，楼下望。
四层。
如果跳下去，会死得很干脆吗？
这个想法很突兀的出现在岳明辉的脑海。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卜凡。
岳明辉转回过头时想，
算了，估计不会死的很干脆，要是弄了个半死不活才难受呢。
他从阳台上退回来，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身边是卜凡的呼吸声，岳明辉转头，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这时卜凡翻了个身，伸长了胳膊直接把岳明辉严严实实地揽在了怀里。
卜凡温热的鼻息缓缓的打在岳明辉的耳廓。
岳明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终于也慢慢的有了倦意。
卜凡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岳明辉难得的没有早起。
“凡子，我不想干了。”岳明辉缩在床上，声音闷闷的说。
“好啊，”卜凡语调轻快地说，“那就不干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或许你想开个小商店吗？”
“或者你还想做什么呢？花店？饭店？你喜欢都可以的。”卜凡似乎很有兴趣的继续说，“要不然我们先去旅游，云南我想去很久了……”
岳明辉听着卜凡的话，转过头看他，半晌才说出一句：“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是啊。”卜凡理所应当地说。
“那要是我想去死呢？”岳明辉咬了咬牙，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不行，”卜凡难得严肃地说，“那我就和你一起。”
岳明辉再没有出声，他的喉咙梗着，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死了就死了，没什么的。
但卜凡不行。
岳明辉觉得自己不值。
算啦，不死了。
没劲。
灵超觉得最近的气氛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