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与等待

第四章
早晨，打开窗户，清爽的风儿吹进来，凉丝丝的，还带着未尽的春雨味道，彻底地把人们从睡梦中拽出来。学生们早早来到了教室等待着上课。
“哟，简煦，怎么你很困的样子。”峰昇还是那么有活力。
简煦本来埋着头，闭着眼补觉的。被这么一闹，也只好用手撑着，打了个哈欠。没气没力地回道：“早，什么事儿吗。”
峰昇嘻嘻哈哈道：“没事就不能打个招呼嘛？”
简煦看看教室里的时表，挥手道：“还有10分钟，我再睡会。”说完又准备趴下去。
峰昇连忙拉着简煦，说：“啧，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别睡了，跟你说些东西。”
简煦被拉得左摇右摆的，没好气地说：“别摇了，要晕了。说吧，什么事。”
“哼哼，你不知道，哥搞到了好东西。”说完，峰昇靠近简煦，压低声音道：“你看我们班，来了不少新同学，我昨天特意打听了几个。”说着，用手指了指后排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被几个女生围着，看不清长相，只听到她们有说有笑的。
“何思敏，就我观察，在班里，她的身材绝对排进前三，重要的是，目前单身状态，不过她女生缘很好，对男生可不怎样，下手可不易。”峰昇眉飞色舞地说着，简煦听着一阵头大，峰昇继续道：“除了这个特别注意外，还有那个……”
看着峰昇说到兴头上，简煦也就没打断，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哎，你有没有在听啊。”峰昇像注意到简煦的心不在焉，暗叫了句。
简煦笑着说：“听着，听着呢。”峰昇狐疑的看了眼，嘟囔道：“不过说起来，新老师倒没人知道多少。”
简煦转过眼，道：“白老师吗？”
峰昇挠了挠头道：“是啊，只知道她以前在间很有名气的学校任职，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城里。”
简煦沉吟了下，说：“谁知道呢，也许有什么事。”
“叮铃、叮铃。”铃声打断了谈话，班里也逐渐安静下来，开始一天的课程。
……
很快，午间到了，班里的同学待在教室，有点喧闹地等着什么。
“咳，安静，安静。”郑铨彬大步走上前，朗声开口道：“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台下附和声一片。
“那么哪位同学有意向当班干部的，都可以站上来给自己拉票。票高者当选。”郑铨彬边说边在黑板写下：班长、副班、学委……各个职位。然后转过头又说：“我们需要一个统计票数的同学，哪位愿意……”
“可以的话，我来吧。”郑铨彬话没说完，何思敏就举起了手。
郑铨彬笑笑，说：“那就麻烦这位同学了。”
何思敏站起来走上讲台，嘴里也笑道：“不麻烦。”
郑铨彬个子在男生中算偏高的，可何思敏往他旁边一站，竟也够得着他眉毛。高挑的身材，开朗的笑容，一头长黑发的她在台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很好，现在谁想先上来。”
本来还说着话热闹着的同学们，听到郑铨彬一说，全都哑火熄声。简煦倒观察有那么几个，不停抬头望望台上，又左右瞄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就是没有人敢起身。
就这样沉默了下，郑铨彬自嘲道：“大家都这么谦让，可我是个急性子。”
一句恰到好处的玩笑话缓解了教室紧张的气氛，不愧是郑铨彬。
他继续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今天想竞选的是班长这个职位。一班之长是要为同学们负责，这对能力有很高的要求。以前我有担任过班长，而且老师同学对我的评价也不错。但我并不因此而骄傲自满，我想继续磨炼自己，为同学服务，为三班服务。希望同学们支持，谢谢。”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教室里顿时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大家显得都挺激动。
掌声逐渐停了，这时有几位同学颤巍巍地举起手，看来是被气氛感染了。
“说得好，我也也想为同学们服务了。”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响起，简煦被吓了一跳，只见杨峰昇大摇大摆地走上去，还对一脸错愕的简煦眨巴了下眼睛。
“这位同学想竞选那个职位。”何思敏问着上台来的杨峰昇。
杨峰昇吹了个口哨，一手插裤袋，一手拿起粉笔，坏笑道：“反正不是班长，我想想哦。”
简煦瞧着搞怪的峰昇，真是哭笑不得。
“有了，新老师看着不错，我选选国语课代。”一边说，一边龙飞凤舞地写下名字，扬手把粉笔一扔，峰昇扭头走回去了。
这次教室沉默了更久。好一会郑铨彬才重新组织起来。
峰昇回到位置上，对简煦说：“哥刚才帅不。”
简煦侧过头，看着还在臭屁的峰昇，笑着说：“你故意搞笑的吧。”
峰昇嗤笑一声，不屑道：“你不懂。”
简煦忍不住又笑道：“不会是因为那个何思敏吧。”说着简煦还弄了个眼色。峰昇也嘿嘿笑着：“这下她可记住我了吧。”
过得不久，这场班干竞选结束了。郑铨彬毫无悬念当选班长，何思敏竞选副班，得票数也颇高。而峰昇，当然落选了，不过他显得并不在意。让简煦稍稍惊讶的是，开学第一天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个女生，宁橙橙，当上了国语的课代。
下午放学，简煦啃了个面包，又踱去了图书馆。
在往常的位置上坐下，吹着凉风，眼看着那一排排书架，简煦心情有些波动，忍不住回想，好像昨天那美好画面还残留着……他们班只有周一、五有国语课。
但简煦莫名有种看看今天的她的冲动，想她眉毛还画歪了没，有换鞋子没，脸上还是那样笑容满面吗……
然而这次让简煦失望了。没有预想中的身影，也没有轻踏的脚步声……
简煦带着那空洞洞的滋味，拿出练习本，在空白页上，不自觉地用手中的铅笔描起来。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光晕。很快，简煦就把那古色的书架，洁净的走道，飘荡的米色窗帘画好了，虽然不是很精细，可也有七八分相似。但，重点的那个人，却只有个边缘轮廓，简煦怎么都下不去笔，只是在托着腮，不停地转着铅笔。
“那个，同学，你是高一三班的吗。”
简煦一惊，原来他专注着想着画画，并没有发现宁橙橙走过来。只见她手扶着个装满书的小推车，正歪着头问他。
两人对视片刻，都眨了下眼睛，尴尬的沉默。
简煦吞吞吐吐道：“是，是的，妳是……”
宁橙橙可能觉得自己冒失了，小脸瞬间憋红了，弱弱道：“不好意思。我，我叫宁橙橙，等下我们图书馆要闭馆了，所以……”
确实，简煦发现图书馆人已经走光了，瞧下钟表上的时间，已经将近7点了。
“啊，没有没有，谢谢提醒。”简煦连忙让起身子摆手说道。
“嗯……”宁橙橙低头犹如蚊语。
简煦呼了口气，压压身子，一字一字道：“我叫简煦，很高兴认识妳，宁橙橙。”
红着个小脸的宁橙橙慢慢抬起头，道：“谢，谢谢。”说完一转身跑开了。留着简煦怔在原地。
“这，这算什么事儿。”简煦苦笑着拿着手中图纸走出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