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木偶(2)

丑陋的面孔，被烟草熏黄了的牙齿，酒精醺红的皮肤和粗大的毛孔，无处不透露出让人作呕的气息。少女从小就是被这样的男人养大的，还有哥哥也是——好吃懒做的男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去做，只会靠着母亲缝补衣物所赚的一点钱来维持生活。有的时候发起脾气就会乱砸东西，毒打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少女、哥哥还有母亲身上总是遍体鳞伤，即使是这样母亲还是一声不吭，对于父亲的毒打向来都是逆来顺受，这种近乎与偏袒的忍让使父亲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哥哥会在少女被父亲打骂之后抱起她，虽然哥哥只比少女大几岁，但是男生的手有力的护住少女，略高一点的体温是所有时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最喜欢哥哥了，总是把头埋进哥哥的怀中，耳朵里传来结实有力的心跳声让少女逐渐安心下来。哥哥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哦，少女这样和哥哥说，然后就抱着哥哥的手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姣好的面容不像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所存在的。手臂上的疼痛一直从皮表顺着血液到了体内，钻心的痛。少女醒过来哥哥还在身边，少女松了口气，哥哥在身边才能让少女安心下来。
这还得熬多久。母亲每次听到少女这样说的时候总是会摸着少女蓬乱的头发说，父亲曾经也是一个温柔的人，明亮的眼睛总是闪着温情的光芒，那个时候的嗓子还没有被烟草熏坏，声音低沉有磁性，宽大的手掌总是温暖的这样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变——直到那次经商的失败——几个合作伙伴集体背叛，同时还向镇府举报了他，家庭一夜之间负债累累，父亲一蹶不振也就再也没有变过。母亲这样说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难得地闪着光芒，好像又看到当年的父亲。但是眼前粗鲁的男人怎么看都没有当年的影子。剩下的只有快要溢出来的厌恶。
随着日子的流逝，少女对父亲的厌恶越来越深，哥哥也就成为了少女唯一的精神支柱。
对于父亲毫不留情的打骂，少女从一开始的委屈到视而不见，习以为常。对于哥哥心疼的询问，少女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哥哥还是会揽过少女的头，尽管哥哥不说话，少女感受到哥哥的体温的那一刻，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哥哥，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哥哥总是答应了下来。
“哥哥只能是我的哦。”少女抱着木偶呢喃着，“昨天那个和哥哥说话的女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哦。” 昏暗的室内，少女靠着墙角坐着，月光被垂挂下来的刘海挡住。面前的男子浑身是血，看着地上被剜出来的眼珠，止不住的颤抖。
死一样的寂静，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少女脚边的匕首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
“哥哥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