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见闻录·雷鼓秘曲(1)(2)
宛若一丝闪电划开的心中的迷雾,她好像渐渐看清了些什么。
不对
······
尽管人类有这样那样的劣根,但人类世界的美好和幸福也是相当多的啊,他们本来就是那么复杂的生物不是吗?
那自己在干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了吗。那现在的行为,是受到了操纵吧。
仿佛一道巨大的雷霆劈落下来,击碎了迷惘,脑海中荡漾着阵阵回响。那一刻,她的意识恢复了空明。她,又是她自己了。
这时,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自己化形而出的身体,跟人类一模一样呢。
她站在一只鼓上,看向祭祀的现场。大部分的参拜客都在虔诚的祈祷着,神官们例行地做着法事,而还有一部分人,在参拜客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准备着什么东西:化妆的,整理服饰的,细心调试乐器的,还有一些穿着戏服的人对着面具认真的画着什么。
神官们完成了法事最后的动作,参拜客们也纷纷睁开眼睛,起身退下。殿宇内神像身前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起来。
“
咚!
”
一声鼓击插入了此间的宁静。伴随着又一声神乐铃清脆悠远的轻响,大殿周围的幕布缓缓拉开,露出了排列整齐的乐队。
“
咚咚!
”
又是一击鼓声传了出来,带着面具的演员们踏着浑圆的舞步,有条不紊的走上了台。在急促而有力的鼓点中,演员们摆起了身段,衣袍随着浑厚的鼓声而上下翻飞,脚步踏着每一次重音划出苍劲的弧线。看客们瞬间被这惊艳的表演所吸引,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瞧着。
“
咚咚,咚!
”
雷鸣般的鼓声骤然停止,演员们的身形配合着定住,完美的完成了第一次亮相。这是一次完美的开场。
短暂停顿的寂静后,乐队开始了正式的演奏。只听那鼓瑟齐鸣,如同仙乐飘飘,演员们也开始竭尽所能的施展演技,抛弃现实的身份,完美的化作剧中之人。一场祭祀表演,正式开始。
她站在乐队中的乐器之间,她的力量还不够强,所以人们还看不见她。她就这么感受着所有汇聚于此的情感。演员们翻飞的身影,看客们随着表演而逐渐变化的情绪,还有乐手们宛若注入灵魂一般的演奏,都令她感到亲密而又熟悉。
还有隐藏在这所有情感之下的,最本质的祈愿,最根本的向往:希望生活能更美好。
这是不掺杂任何条件的,毫无理由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想法。无论演剧的内容角色如何变化,无论乐章的旋律是凄清还是欢乐,都是为了最终传达一个信念。美好与祝福被融入了人类最原始的艺术中,这些最原始的祝愿,随着艺术的更迭,也被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而身为和太鼓的她,在每次鼓声响起的时候,都会感受着这韵律极强的打击,感受着震颤灵魂的喜悦,感受着击鼓者最豪放也最真挚的热情。
是啊,顺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鼓声,她能感受到一代又一代敲击者的热情奔放。这是用于祭祀的乐器,这是用于演剧的乐器,这也是先民们一直热衷的乐器,这是用于节日庆典的乐器,这是用于欢乐庆祝的乐器。千百年来,当她被敲响的时候,无不浸没在快乐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