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守 · 梦(3)

医生用同情的语气说出的话语还环绕在耳边。
“胃癌早期难被发现，到现在这个程度只能希望癌细胞还没有扩散了，加之病人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我们会尽力治疗，请……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费渡……会离开我？
骆闻舟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痛彻心扉的感觉压得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是费渡？！
骆闻舟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费渡的身影，孤单得令人心疼的身影。
“砰！”骆闻舟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鲜血在雪白的墙壁上淌落，触目惊心。
“骆闻舟。”
骆闻舟猛地回过头，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表情，震惊和悲痛凝固在脸上，一览无遗。
他看到费渡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惨白的灯光，脸上波澜不惊，身上带着一如第一次相见时那样浑身带刺，防备一切的冷漠和孤寂。
“骆闻舟，我不傻。”
“是你说要一起承担的。”
“所以，告诉我。”
七
“费渡，感觉怎么样？”
费渡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骆闻舟的大脸。
“……你脸上有痘。”
“……还能皮，看来没什么事。”骆闻舟翻了个白眼，“可不是满脸痘么，还不是被你吓得日夜不眠熬出来的。”
“师兄。”费渡正色道。
“嗯？”
“我没了半个胃，是不是不能吃你做的好吃的了。”
“放您的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是白粥我也给您做出花来！”
八
“一轮化疗结束，癌细胞扩散。”
“抱歉，我们尽力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延缓了。”
“请做好准备，节哀。”
费渡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陶然差点没把这个病弱的男子和之前的花花公子联系在一起。
“陶然哥。”费渡依旧是露出那个平常见面会露出的微笑，尽管他一直处于低烧状态眼前一片昏花什么也看不清，尽管他的胃一天比一天差，已经吃不进去什么东西了。
他依旧在微笑。
这么一想，陶然的泪差点就决堤了。
“你……怎么样？”
“癌细胞扩散了。”费渡云淡风轻地说道，“保守估计，大概还剩一个多月吧。”
“别说了。”陶然心里一阵震荡，翻天覆地。
骆闻舟站在窗外，双手紧紧抓着窗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抱歉，我要先走了。”
晚上，费渡吃下了小半碗粥，令骆闻舟开心不已。
然后就是更加剧烈的呕吐。
一缕缕血丝和白色的地板格格不入。
“费渡！”
“没……事，医生……不是说……这是正常……现象……。”费渡疼得整个人都蜷成一团，却还在艰难地安慰骆闻舟。
“你！你这个白痴……”骆闻舟红了眼眶。
“别…别哭…”
九
“费渡……不要放弃……”
费渡的意识置于一片黑暗虚无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抓着自己的手掌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