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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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觉得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新军骑兵一直在用马鞭敲打皮靴，帕维尔则在前头抽烟斗，浓重的烟草味隔着十里都能闻到。所以当他们遭遇伏击的时候，罗宾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对方至少有五十个人，如果按照北方常见的射手/步兵比例推算的话。第一波箭雨斜斜的飞进骑兵队伍里，造成一些混乱，有两个人被掀翻在地。军士吹响号角，步兵们迎着山坡举起鸢尾盾，踩着鼓点前进。罗宾没有等受伤的骑兵，他把骑枪扔给自己的侍从，拔出剑带着八名骑手躲进树林里向敌军侧翼机动。
山道狭窄难行，碎尸和树杈横生。他走得极小心，生怕碰裂了马蹄。骑兵在他身后排成两列纵队，都把剑拔出来握在手里。敌人在山坡上斜斜的布了两排，一些是拿着皮盾的突击兵，还有几十个穿着破烂的流浪雇佣兵拿着长弓朝自己放箭。
步兵已经推的很近了，军士一声令下，他们朝着敌方步兵掷出梭镖和铅弹，几个突击兵被砸得抱头鼠窜，剩下的掷出标枪还击。这个时候罗宾已经在树林的掩护下移动到侧面，对着军士做了个手势，军士心领神会，步兵们怒吼一声，拔剑冲锋。骑兵也紧紧咬住对方的射手。雇佣兵乱作一团，纷纷拿出尖头杖和短矛准备迎接冲击，但罗宾虚晃一招，带着骑兵碾进突击兵的阵列里。
突然景色一变，眼角的余光里看见整座绿色的山峰开始蠕动。成千上万的长矛盖过森林，脚步声压过了水流声。罗宾猛然意识到，敌军过河了，他们竟然在主动出击！有一小队穿着绿衣服的骑兵从山坡上缓步走下来，跟随他们的是一片雷鸣似的尖啸。
弩箭彻底摧垮了罗宾的步兵。他咬牙指挥着自己的骑手们重整阵型，准备顺着河流的溪谷撤退。骑兵在之前跟突击兵的肉搏中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但他们还是心惊胆战。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绞盘声，又是一次齐射，把他们作为掩护的树林打得木屑横飞。罗宾看见一根大腿粗的树枝掉下来抽在帕维尔头上，赶紧过去拉起他放在马鞍后边。
他们抱头鼠窜。敌人没有追击，因为他们逃跑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军鼓声。他绝望的转过头去，却看见了元帅的黑鹰旗。原来斯瓦迪亚的军队也在向敌人进发。
骑兵的阵列已经完全断开，新兵和老兵争先恐后地跑进己方的阵地，罗宾和帕维尔紧随其后。一个传令官骑着马拦住了他们，询问他们的番号，然后带他们去了元帅的指挥所。
罗宾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元帅的司务官。握着剑柄走进那顶牛皮的大帐。哈伦哥斯男爵正在两个侍从的帮助下穿戴盔甲。见了他，元帅威严地一扬下巴。罗宾马上开口说：“爵士，向您报告。我们向下游侦查河道，却撞上了敌军主力。”
“大功一件。如果不是你的骑兵把他们引出了阵地，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建造防御工事。”元帅正了正胸甲上的缎带，眼睛看着镜子。罗宾感觉他真是年轻得可怕。哈伦哥斯男爵今年不到三十五岁，与国王同龄，他的前任，贝尔蒙乌斯公爵则是旧帝国时期的老军人了，在下野前已经七十三岁。他们的对手，北方军阀“达巴兰的居伊”——现在人们叫他盖耶乌斯，也不到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