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逸嘉】玩笑（短篇完结）(5)

“我都说了嘛，玩笑而已！”马嘉祺涨红了脸，试图盖过众人的声音。
“都这样了，难道不是缘分吗？”寝室排行老大的丁程鑫也在打趣。
各种喧哗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马嘉祺心里乱成一团，满脑子都是敖子逸嘴唇的柔软触感，比第一次吃到的蛋糕还要软。
不知何时，敖子逸的手又搭在马嘉祺的肩上，将他推回原来的座位。“行了行了，都别起哄了，接着来！”
试想如果没有敖子逸帮他解围，马嘉祺可能会一直僵到这次聚会结束。
到了夜深的时候，众人逐渐散去。马嘉祺喝掉一瓶啤酒，神志不算太清醒，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来，却看见敖子逸蹲在路边，融在夜色里，露了个略落寞的侧脸，路灯下朦胧一片。
“怎么了？你也有愁事？”他蹲到敖子逸身边。
敖子逸见是马嘉祺，扯出一笑，回答道：“毕业了，舍不得离开豫城……我爸让我回去……你呢，准备去哪儿？”
马嘉祺盯着敖子逸深潭似的眼睛，溺在里面，晕乎乎思考了一阵，“留在这里，我已经向一家公司投简历了，应该能应聘成功吧……”
他记得敖子逸搀着他慢慢走回学校，路边在放一首难懂的粤语歌曲，旋律透着忧伤，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忽近忽远。
“你不用介意，刚才……就是个玩笑……”
“嗯，我知道。”
那个人临走前在他手里塞了个东西，第二天，马嘉祺揉着宿醉剧痛的脑袋从床上起来，才发现手里攥着一簇雪球似的小花，每朵都是六个花瓣，怪好看的。
马嘉祺最终还是点开了那张照片，里面是两个尚青涩的男孩相吻，贺峻霖抓拍下来的。他看了照片良久，怎么也舍不得按灭手机。
直到敖子逸已经回了渝城，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病入膏肓。原来真的有人会喜欢相同性别的人，这样一颗荒诞不经又不可思议的心，竟然在自己的胸膛里跳动了二十几年。
那时候他家里买了台小的电视，又偶然看到一部那样题材的电影。结局自然是悲壮的，刻薄的世俗怎能容得下这样的爱？两年前笑敖子逸为悲剧结局的电影落泪的马嘉祺，在听见片尾曲前奏响起的那一刻，两颗泪瞬间滚落到了衣襟。
其实马嘉祺可以打电话，也可以写信，只要他足够无畏，他可以用更多方式向敖子逸表达自己的爱意，但他做不到。
多读书多看报是个不错的习惯，所以在2007年圣诞节，马嘉祺看到日报上“AZY国际公司总裁公子与D氏千金将于明年三月完婚”的消息，并不足为奇。
报导下的大幅照片上，相貌英俊的男孩身穿华贵西装，面带微笑，挽着身边靓丽女孩的手臂，女孩很甜美，很幸福。报导里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佳偶天成。
放下报纸，马嘉祺抬起头，仰望店里棚顶吊着的精致的水晶灯，耀眼炫目的灯光被切得粉碎。他缓缓闭上眼，眼前留下的残影像密密麻麻的伤口聚在一块，涌出的暗红色液体擦不尽。
作为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他没有任何资格，给即将走上婚姻殿堂的总裁公子打电话，喊出那句“我喜欢你”。但起码作为老同学，他可以送上自己的生日祝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