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日记（1-2）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雪色。
我不见他,已是二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二十多年,全是昏睡;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黑道的狗,何以叫我三声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TONK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三四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部员，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TONK一样，脸色也池沼。我想我同小部员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改悔罢！”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黑道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原野先生的细嫩腚子，掘了一阵，原野先生很不高兴。tonk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小部员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