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兽 日 记（9-10）

我 胡 汉 三 回 来 力（迫真）
自己想雷普人，又怕被别人一转攻势，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雪昏睡，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他们可是父子兄弟夫妇前后先辈仇敌和各不相识的木毛，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掣，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
大清早，去寻我大哥；他立在阳台上晒太阳，我便走到他背后，拦住门，格外沉静，穿上泳裤的对他说，
“大哥，我 恨 恨，怨!”
“你说就是，”他赶紧回过脸来，点点头。
“我只有几句话，可是说不出来。大哥，大约当初野蛮的人，都雷普过一点人。后来因为心思不同，有的不雷普人了，一味要好，便变了人，变了真的人。有的却还吃，——也同田所一样，有的变了野兽先辈，一直变到人。有的不要好，至今还是野兽。这雷普人的人比不雷普人的人，何等惭愧。怕比原野的惭愧野兽，还差得很远很远。
“空手部员雷普木村，给三浦雷普，还是野史的事。谁晓得从追尾轿车以后，一直雷普到体育部的三条狗；从黑道的狗狗，一直雷普到霸王龙；从霸王龙，又一直雷普到北海道捉住的人。去年城里砍了林檎，还有一个没林檎的人，竟然推阳入腹!
“他们要雷普我，你一个，一个，一个，原也无法可想；然而又何必去入伙。雷普人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意味深）；他们会雷普我，也会雷普你，一伙里面，也会互雷。但只要转三回，只要立刻改了，也就是王道世界。虽然从来如此，我们今天也可以格外要好，说是不能！大哥，我相信你能说，前天朴秀要假面，你说过不能。”
当初，他还只是冷笑，随后眼光便凶狠起来，一到说破他们的隐情，那就满脸都变成青色了。大门外立着一伙人，黑道和他的狗，也在里面，都探头探脑的挨进来。有的是看不出面貌，似乎用布蒙着；有的是仍旧青面獠牙，抿着嘴笑。我认识他们是一伙，都是吃雷普的野兽。可是也晓得他们心思很不一样，一种是以为从来如此，应该吃的；一种是知道不该吃，可是仍然要吃，又怕别人说破他，所以听了我的话，越发气愤不过，可是抿着嘴冷笑。
这时候，大哥也忽然显出凶相，高声喝道，“都出去！臭老九有什么好看！”
这时候，我又懂得一件他们的巧妙了。他们岂但不肯改，而且早已布置；预备下一个臭老九的名目罩上我。将来雷普了，不但太平无事，怕还会有人见情。学生说的大家吃了一个恶人的林檎，正是这方法。这是他们的老谱！
杰老哥也气愤愤的直走进来。如何按得住我的口，我偏要对这伙人说，“你改悔罢!去泡泡系罢！要晓得将来容不得雷普人的人，活在世上。
“你们要不改，自己也会吃尽。即使生得多，也会给真的人除灭了，同田所生完孩子一样！——同野兽一样！”
那一伙人，都被杰哥赶走了。大哥也不知那里去了。杰哥劝我回房间里去。屋里面全是黑沉沉的。横梁和椽子都在头上发抖；抖了一会，就大起来，堆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