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殷土茫茫

殷土茫茫
一
“儿臣参见父王！”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宫殿门口响起。
“嗯。这次让你过来，是为父决定让你跟随一个贤者去修学一段时间，若学无所成，便不要回来见我。”
就在当天，商王小乙带着儿子武丁来到了大臣甘盘的府邸，小乙对着甘盘一拱手，“甘卿，本王欲求你可否担小儿教导之责？”甘盘立刻下拜，“小王子天赋聪颖，王上信得臣，臣定不辱使命。”
小乙让武丁上前，行了拜师礼，接着道：“甘卿，明日开始，小儿便在你的府上修学，拜托了。”
武丁住进了甘盘的府中，开始了数年的修学。
“王子可知，王上令你求学于臣何意？”
武丁挺起腰板，一本正经地说：“回先生的话，父王令我求学于先生，乃是因为先生是远近闻名的贤者，父王希望我学习先生之品德学问，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贤王。”
“不错。此外，王上对你，寄予了更厚的期望，而不仅仅是王子所说的那样。王上自知才能平庸，希望你不甘沦落，将来继位以后使大商国恢复先祖的荣光。王上，已经认定了你是太子啊。”
武丁对着老师一行礼，没有说话。
甘盘接着说道，“自汤王立商，国家凡五衰五盛，都城已然六迁。现如今，大商国已然日益衰微……说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武丁身子一震。
四年求学，武丁已然十九岁。仲春，桃花纷纷落下，武丁告别了甘盘，回到了王宫，见到了父王。
小乙满意地看着儿子，武丁眼中，是沉稳和睿智。
祭司（商代占卜官员称“卜”）占卜了吉日，在那一天，举行了盛大的立储大典和拜相大典。
商王小乙诰命，立王子武丁为太子，拜武丁之师甘盘为相。
过了些时日，小乙又一次召见了武丁。
“你师任相，你有何评？为父希望听到你的想法。”
“回父王，先生虽贤，然处理政事之能稍显不足，先生之强在于学问，在于德行。”
小乙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儿子，又说，“想必你也明白，为父才能也是平庸，殷商殷商，已经不再是像先祖那般的强大。我要你下到民间，隐去王族身份，与民同生同食同作，另外，若有贤者，你当留心。”
武丁没有迟疑，“儿臣，遵命。”
两日之后，王宫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带着一个普通包袱的农家少年。他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刚出王宫的他有些紧张。走到郊外的长亭，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巍峨宫殿，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村社田畴，一座草房，几亩薄地，少年王子过上了一个农夫的生活。
在武丁亲手种植的粟米收获的时节，官府派下了徭役，要求修缮城池，加固护城河。武丁和全村半数的男丁一同被征发。
一个年长于武丁五六岁的青年和武丁一同走着，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官府的徭役，可是比往年增多了。”
武丁转过头看着他，青年又说，“你小子，来到咱们村也半年了，为何不见你的家人？”
武丁低头叹了一口气，“不瞒大哥，我家原先曾遭村里的恶霸欺凌，家人遇难，只有我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