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V

漆黑的天空里，高耸的建筑物边角上闪烁着红绿间断的光。
那是对天空中各种载客飞行器的警告灯光，告知它们此处是被称为Node8的巨大城市中的其中一座建筑物，“敬请”它们绕行。
在离灯光数百米外的人造地面上，少女抬着头张望着，露出兜帽下略微破损的黝黑的肌肤，以及那双鲜红的眼睛。
她没想到，即使是过了七百多年，人类的这种结构简单的警示装置居然仍旧如此实用。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她的注视下略过了建筑物后的背景，即使速度飞快，她仍然从形状上分辨出那是一个巨型的飞行器。
少女的视线随着飞行器前往的方向降落到了地平线上，跨过了城市边缘的围墙。
她很清楚那是自己来到这座城市的方向，而外头的世界则是充满了致命病毒的封锁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病毒，以及病毒为何会充满整个世界，她已无欲再去咨询市立图书馆的百科AI。
一是因为她身上货币已所剩无几，二是因为她深明即使是图书馆的AI也只是在为这个城市乃至世界的管理者服务的傀儡，真相是不可能被埋在这种地方的。
这个念头在她骇入了A.R.C.的内部、发现自己的好朋友被作为cyTus的核心在被“使用”的时候更为根深蒂固。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虽然作为‘计划’中的消耗品，我们本应认同随时会被牺牲的命运，可是……”
少女朝着远方低语，她不期待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回应，因为她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知晓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可是这样的结局降临在你的身上，我不能认同。”
Com
：Code>2501004
***Access granted***
Com
：Sel>Memo>Img>10*.0*.**
Com
：Rewind
Com
：Play
……
……
“我的数据库里有一个词，与任何资料都没有关系，我不确定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Vanessa……每当我看到这个词，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Vanessa？听起来是个人类的名字呢……”
“名字？那是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人类之间用于辨识身份所使用的独一无二的词汇。”
“独一无二……就像4号机一样吗？”
“独一无二这个词同样适用于你对于我而言……不如以后我就叫你Vanessa吧？”
“嗯……那么4号机呢？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唔，我看一下……既然我是4号机……”
时而，少女在休息的时候，记忆库里头的数据会不自觉地进行重播。
就像是人类做梦一般，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播。
事实上，如果需要从记忆库里头提取信息，她只需要施加一个简单的指令。
那为什么人类在设计她、设计她们的时候要加上这般无意义的功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