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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里,刘正风怎么做才能避免被灭门

先说结论:刘正风必死无疑,但是可以保全刘正风家的妻儿老小和弟子们。
操作如下:
费彬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说这番话,已很对得起师父了。你们都过去吧。师父自己结交朋友,跟你们可没干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
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内力到处,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向刘正风胸口射来。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只听他大叫一声,那银针正好射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
段正风突见米为义口中鲜血直喷,心下大急,右手食指向他急指,叫道:“你敢杀我弟子?”情急之下,内力自然而然从食指中涌出,正是“六脉神剑”中商阳剑的一招。旁人是“关心则乱”,他却是“关心则出”,必须情急关切,内力方能出指。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丁勉一只衣袖已给无形剑切下,跟着剑气与丁勉的掌力撞上。丁勉只感手臂一阵酸麻,大惊之下,急忙后跃。
段正风见米为义已死,复仇心切,左手小指点出,一招“少泽剑”又向他刺去。丁勉忙展开左袖迎敌,嗤嗤两剑,左手袖子又已为剑气切去。陆柏叫道:“二师兄小心,这是无形剑气,用兵刃吧?”拔剑出鞘,倒转剑柄,向慕容复掷去。
段正风气恼丁勉心狠手辣,内力登时源源涌出,一时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脉剑法纵横飞舞,使来得心应手,有如神助。
丁勉紧急中接过陆柏掷来的长剑,精神一振,使出嵩山剑法,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但丁勉每一招不论如何凌厉狠辣,总递不到段正风身周一丈之内。只见段正风双手点点戳戳,便逼得丁勉纵高伏低,东闪西避。突然间啪的一声响,丁勉手中长剑与段正风的无形剑气正面相撞,断为两截,半截剑身飞上半空,斜阳映照,闪出点点白光。
一时间大厅上剑气纵横,嵩山其他弟子竟不敢现身。
陆柏躲在柱子后细声细语地道:“段师兄,你果然是要为了曲洋这妖人和天下正派为敌吗?”
萧正风突然一声怒喝:“你嵩山派杀人在先,还有脸与我说话,滚出来!”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群雄个个耳中雷鸣,心跳加剧。
陆柏应声而出,摇摇晃晃地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
狄修见师兄受伤,从高墙上飘然而落,身形奇高,行动却是快极。屋顶上不少人发拳出刀阻挡,都不免慢了一步,被他闪身抢过。狄修飘落庭中,身形微晃,已奔入大厅,抓起陆柏,疾向向大年冲来。刘门弟子都怕他伤害向大年,登时有七八人抢上相护。哪知狄修早已算定,使的是以进为退、声东击西之计,见众人奔上,早已闪身后退,上了高墙。
萧正风喝道:“留下吧!”挥掌凌空拍出,掌力疾吐,便如有一道无形兵刃,击在狄修背心。
狄修闷哼一声,重重摔落,背心着地,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那陆柏却仍直立,只不过忽而踉跄向东,忽而蹒跚向西,口中咿咿啊啊地胡言乱语,甚是滑稽。大厅上却谁也没笑,只觉眼前情景可怖之极,生平从所未睹。
萧正风说道:“在下今日本想金盆洗手,不料左师兄一定要带五岳剑派来斩尽杀绝,此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伤感,想和大家再打几碗酒喝。”
众人听他要喝酒,都大为惊奇。萧正风当即吩咐庄客取酒。萧正风今日金盆洗手,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取了酒壶、酒杯出来。
萧正风道:“小杯何能尽兴?相烦取大碗装酒。”两名庄客取出几只大碗,一坛新开封的白酒,放在萧正风面前桌上,在一只大碗中斟满了酒。萧正风道:“都斟满了!”两名庄客依言将几只大碗都斟满了。
萧正风端起一碗酒来,说道:“这里众家英雄,多有萧正风往日旧交,今日既有见疑之意,咱们干杯绝交。哪一位朋友要杀萧某的,先来对饮一碗,从此而后,往日交情一笔勾销。我杀你不是忘恩,你杀我不算负义。天下英雄,俱为证见!”
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均想:“我如上前喝酒,势必中他暗算。他这劈空神拳击将出来,如何能够抵挡?”
一片寂静之中,费彬走了出来。他双手捧起酒碗,森然道:“我三位师弟命丧你手,我跟你还有什么故旧之情?”将酒碗放到唇边,喝了一口,说道:“量浅不能喝尽,生死大仇,有如此酒。”将碗中酒水都泼在地下。
跟着五岳剑派中的英豪,一一过来和他对饮。
众人看着均心下骇然,眼看他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坛烈酒早已喝干,庄客又去抬了一坛出来,萧正风却兀自神色自若,除了肚腹鼓起外,竟无丝毫异状。众人均想:“如此喝下去,醉也将他醉死了,还说什么动手过招?”
殊不知萧正风却是多一分酒意,增一分精神力气,连日来多遭冤屈,郁闷难伸,这时一切都抛开了,索性尽情一醉,大斗一场。
他喝到五十余碗时,岳不群和定逸师太也都和他喝过了,史登达走上前来,端起酒碗,说道:“姓萧的,我来跟你喝一碗!”言语之中,颇为无礼。
萧正风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说道:“萧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说到这里,更不让他答话,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他胸口,手臂振处,将他从厅门中摔将出去,砰的一声,史登达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大厅上登时大乱。
萧正风跃入院子,大声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群雄见他神威凛凛,一时没人胆敢上前。萧正风喝道:“你们不动手,我先动手了!”手掌扬处,砰砰两声,已有两人中了劈空掌倒地。他随势冲入大厅,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数人。
十多人一拥而上。萧正风奋起神威,右手陡然探出,已抓住余沧海胸口的“膻中穴”,将他高高举起。众人发一声喊,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余沧海要穴遭抓,饶是有一身高强武功,登时全身酸麻,半点动弹不得,眼见萧正风只要一掌,立时便能取了他性命,不由得一声长叹,闭目就死。
萧正风说道:“我一身武功,最初出自衡山,饮水思源,岂可杀戮正派好友?萧某今日反正是死,多杀一人,又有何益?”当即放下余沧海,松开手指,朗声道:“我不杀名门正派人士,你们动手吧!”
群雄面面相觑,为他的豪迈之气所动,一时都不愿上前动手。又有人想:“他连余沧海都不愿伤,又怎会去勾结日月神教和正派为敌?”
但费彬的三位师兄弟为他所杀,伤心愤激,大呼而前,举剑往萧正风胸口刺去。
虚正风道:“岳师兄,嵩山派不肯手下留情,我也只好全力以对了!”岳不群心中一奇,道:“你……”第二个字还没说下去,虚正风双掌飘飘,已向费彬击了过去。
虚正风使开“天山六阳掌”,盘旋飞舞,着着进迫。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虚正风和费彬这一交上手,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于这“逍遥”二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旁观群雄于这逍遥派的武功大都从未见过,一个个看得心旷神怡:“这人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这般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掌法,我可从来没见过,却不知是哪一门功夫?叫什么名堂?”
虚正风的女儿虚菁忽然想起一事,走向庄客身前,说道:“我爹爹正在跟人相斗,须得喝点儿酒,力气才得大增。”一名庄客道:“这儿酒浆甚多,姑娘尽管取用。”说着提起两只大皮袋。虚菁笑道:“多谢!我爹爹酒量不大,有一袋也就够了。”提起一袋烈酒,拔开了袋上木塞,慢慢走近虚正风和费斌相斗之处,叫道:“爹爹,你给大嵩阳手种生死符,得用些酒水吧!”横转皮袋,使劲向前送出,袋中烈酒化作一道酒箭,向虚正风射去。
虚正风叫道:“不错!”右掌挥舞,不绝向费彬进攻,左掌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不多时已将掌中酒水化作七八片寒冰,右掌飕飕飕连拍三掌。
费彬乍觉寒风袭体,吃了一惊:“这老贼的阳刚内力,怎地徒然变了?”忙凝全力招架,猛地里肩头“缺盆穴”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一片雪花,跟着小腹“天枢穴”、大腿“伏兔穴”、上臂“天泉穴”三处也觉凉飕飕的。费彬加催掌力抵挡,忽然间后颈“天柱穴”、背心“神道穴”、后腰“志室穴”三处也均微微一凉,费彬大奇:“他掌力便再阴寒,也决不能绕了弯去袭我背后,何况寒凉处都在穴道之上,到底老贼有甚古怪邪门?可要小心了。”双袖拂处,袖间藏腿,猛力向虚正风踢出。
不料右脚踢到半途,突然间“伏兔穴”和“志室穴”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右脚尖明明已碰到虚正风僧衣,但两处要穴同时发痒,右脚自然而然地垂下。他一声“啊哟”叫过,跟着又“啊哟、啊哟”两声。
费彬霎时之间,但觉缺盆、天枢、伏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虱子同时在咬啮一般。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虚正风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穴道经脉之中。费彬手忙脚乱,不断在怀中掏摸,一口气服了七八种解药,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麻痒却越加厉害。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费彬神功惊人,苦苦撑持,脚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情状可怖。这七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同。
左冷禅原本安排已定,却不想不但对方毫发无伤,连自己四名弟子也生死未卜,真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挫折。他本来清明在躬,智能朗照,这时却不由得大动无明,见郭菁暗算费彬,呼的一掌,已劈空向他击去。按理他是一派宗师,对方只是后辈,如此打他一掌,和他身分及平素的自负委实殊不相称,但盛怒之下也已顾不得这许多。
郭正风见他怒视女儿,抬肩缩臂,知他要猛下毒手,暗叫:「不好!」倘若抢步上前,纵挡得一挡,郭菁仍不免受伤,危急中不及细思,一招「飞龙在天」,全身跃在空中,向他头顶搏击下来。左冷禅若不收掌力,虽能将郭菁毙于掌底,自己却也要丧生于这凌厉无伦的降龙掌之下,手掌力转,「嘿」的一声呼喝,手掌与郭正风相交。
这是当代两位武学大师的交掌。郭正风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对方掌势翻了半个斤斗,向后落下。左冷禅却稳站原地,身不晃,脚不移,居然行若无事。岳不群,定逸师太等刚刚见识了郭正风武功之后,此刻无不骇异,心想左盟主的功夫委实深不可测。其实郭正风和他交掌,都向后退让,自然而然的消解对方掌力,乃武学正道。左冷禅给郭菁一捣乱,搅得脸上无光,硬要争回颜面而再度实接郭正风掌力,却大耗内力真气,虽似占了上风,实则内里吃亏。二人均是并世雄杰,数十招内难判高下,左冷禅勉强在一招中先占地步,胸口又不免隐隐生疼,好在对方只求救人,并不继续进招,于是口唇紧闭,暗运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
东方不败尖声道:“禅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扑到左冷禅身旁,把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横溢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只受了点内伤,不要紧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给你治好。”慢慢给他除了鞋袜,拉过熏得喷香的绣被,盖在他身上,便似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人人想笑,只这情状太过诡异,却又笑不出来。锦帷珠帘、富丽灿烂的绣房之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东方不败从身边摸出一块绿绸手帕,缓缓为左冷禅拭去额头的汗水和泥污。左冷禅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什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来跟我亲热不迟。”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胸口痛得厉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
令狐正风笑道:“在下没什么好处,胜在用情专一。这位左君虽然英俊,就可惜太过喜欢拈花惹草,到处留情,爱上的美女俊男太多……”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令狐冲疾刺。令狐正风说那两句话,原是要惹他动怒,但见他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东方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但便在此时,令狐正风只觉左颊微微一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委实难以想象,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在令狐正风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令狐正风这一剑。幸亏令狐正风这一剑刺得也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而东方不败大怒之下攻敌,不免略有心浮气粗,这一针才刺得偏了,没刺中他人中要穴。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令狐正风的长剑直荡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杨正风心知东方不败武功实在太高,今日已然无幸,非但救不了家人,连自己这条性命也要赔在台上,凄然向女儿望了一眼,叫道:「菁儿,别了,别了,你自己保重。」便在此时,东方不败刺向他的人中。杨正风心下万念俱灰,没精打采的挥袖卷出,拍出一掌,只听得噗的一声,这一掌正好击在东方不败肩头。
忽听得台下岳不群大声叫道:「好一招『拖泥带水』啊!」杨正风一怔,这才醒觉,原来自己明知要死,失魂落魄,随手一招,恰好使出了「黯然销魂掌」中的「拖泥带水」。这套掌法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那日在华山中,岳不群只因无此心情,虽武术精博,始终领悟不到其中妙境。杨正风既已打败嵩山弟子,觉得危机已过,这路掌法便已失却神效,直到此刻生死关头,心中想到便要和家人永诀,哀痛欲绝之际,这「黯然销魂掌」的大威力才又不知不觉的生了出来。
东方不败本已稳操胜券,突然间肩头中掌,只震得胸口剧痛,身子一晃,惊怒交集﹐立即和身扑上。杨正风退步避开,跟着「六神不安」、「倒行逆施」、「穷途末路」,连出三招,跟着又是一招「行尸走肉」,踢出一脚。这一脚发出时恍恍惚惚,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东方不败那里避得过了?砰的一响,正中胸口。东方不败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台上。
张正风站立当场,昂然四顾,朗声道:“左师兄,你所安排下的奸谋已经大白于世,此刻你还有什么好说。”这三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将出来,人人听得清清楚楚。五岳剑派众高手心下都是一凛,均想:“他内功怎地如此了得?”
余沧海道:“臭小子恁地奸猾,明知左师兄此刻受了内伤,便要他和你对质?你何以不叫你门下的米为义出来对质?”
他最后一句话出口,岳不群立时便喝:“余观主,说话小心!”
张正风心中一再自诫:“今日主旨是要让名门正派和衡山派言和罢斗,我万万不可出手伤人。”但听到他辱及弟子,哪里还忍耐得住?纵身而前,左手探出,已抓住余沧海后腰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手中长剑,便要往他头顶击落。余沧海遭他这么抓住,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竟没半分抵御之力。
众人只见他咬牙切齿,满脸仇恨之色,高高举起了长剑,青城派弟子有的闭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便待一拥而上为余沧海报仇。
哪知张正风举着长剑的手并不落下,似乎心中大有疑难,没法决定。但见他脸色渐转慈和,慢慢地放下了余沧海。
原来在这一瞬之间,他已克制了胸中怒气,心道:“倘若我打死打伤了名门正派中任谁一人,我便成为名门正派的敌人,就此不能作居间的调人。武林中这场凶杀,再也不能化解,岂不是正好堕入左冷禅这奸贼的计中?”
他想通了这节,便放下余沧海,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拚。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哪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去捐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武官来做做,原是自污,以求掩人耳目。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刘某这一步棋,毕竟瞒不过他。”
“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韦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韦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然,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岳不群等人则想:“韦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小风子听旨。”
“小风子,他妈的,你到哪里去了?我想念你得紧,你这臭家伙无情无意,可忘了老子吗?
韦正风喃喃地道:“我没有,真的没有。”中国自三皇五帝以来,皇帝圣旨中用到“他妈的”三字,而皇帝又自称为“老子”,看来康熙这道密旨非但空前,抑且绝后了。
那官员顿了一顿,又读道:
你不听我话,不肯去灭五岳剑派,又拐带了建宁公主逃走,他妈的,你这不是叫我做你的便宜大舅子吗?不过你功劳很大,对我又忠心,有什么罪,我都饶了你。我就要大婚啦,你不来喝喜酒,老子实在不快活。我跟你说,你乖乖地投降,立刻到北京来,我已经给你另外起了一座伯爵府,比先前的还要大得多……
韦正风心花怒放,大声道:“好,好!我立刻就来喝喜酒。”
那官员继续读道:
咱们话儿说在前头,从今以后,你如再不听话,我非砍你的脑袋不可了,你可别说我骗了你到北京,又来杀你,不够义气。五岳剑派杀你弟子,从此跟你再没什么干系,你出点力气,把五岳剑派给好好灭了。我再派你去打吴三桂。建宁公主就给你做老婆。日后封公封王,升官发财,有得你乐子的。小玄子是你的好朋友,又是你师父,鸟生鱼汤,说过的话死马难追,你给我快快滚回来吧!
那官员读完密旨,问道:“你都听明白了?”韦正风道:“是,都听明白了。”那官员将密旨伸入灯笼,在蜡烛上点燃了,取出来烧成了一团灰烬。韦正风瞧着那道密旨着火后烧成火焰,又火灭成灰,心中思潮起伏,蹲下身来,拨弄那堆灰烬。
那官员满脸堆笑,请了个安,笑道:“韦大人,皇上对你的宠爱,那真是没得说的。小的今后全仗你提拔了。”
韦正风黯然摇头,寻思:“他要我去灭五岳剑派。这件事可太也对不起朋友。要是我这种事也干,岂不是跟吴三桂、左冷禅一般无异,也成了大汉奸、乌龟王八蛋?小玄子这碗饭,可不是容易吃的。这一次他饶了我不杀,话儿却说得明明白白,下一次可一定不饶了。但我如不肯回去,不知他又怎样对付我?”问道:“我要是不回北京,皇上要怎样?叫你们抓我回去,还是杀了我?”
那官员满脸诧异之色,说道:“韦大人不奉旨?哪……哪有这等事?这……这不是……唉,违旨的事,那是说也说不得的。”
刘正风正为难间,忽然想起自己原来姓刘,长叹一声,道:“姓左的,是你赢了!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人命了。”右手横过长剑,便往自己颈中刎去。
如此,刘正风就地正法,刘家上下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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