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物语·六】钢琴曲

苏逸在一家咖啡馆前停下来，正准备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钢琴声，曲调听着很舒服。他以为这是店家用播放器放的，谁知进去后才发现柜台旁边就放着一架立式钢琴。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钢琴面前，十指就像跳舞一样在琴键上忽上忽下，伴随着的，是一首节奏轻快、让人觉得平静的曲子，可能有再多负面情绪的人听到这首曲子也会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苏逸去的咖啡馆不多，所以没想到还有人会在咖啡馆里放一架钢琴，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年代。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弹的是乔治·温斯顿专辑《十二月》里的《帕海贝尔卡农变奏曲》，但感觉又和乔治·温斯顿的有些不同。
虽然苏逸很想再认真听一会儿，但想到里面还有人在等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咖啡馆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可供四人坐下的小桌子有序的摆放着。和很多咖啡馆不一样的是，柜台的前面并没有为顾客提供座位。据说，二楼还有单间，但具体是怎样的苏逸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以前没来过，这还是听见了门口那桌人聊天才知道的。
他抬头看了看，然后向着咖啡馆的最里面走去。最角落的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的男人，看上去和苏逸差不多大，三十来岁，刚好看见了走过去的苏逸，便对他笑了笑。
“说吧，大老远过来有什么事？”苏逸坐下来，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云凌。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云凌招来服务员，替苏逸点了杯热拿铁。
“那倒不是，只不过，上次我们见面好像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不敢不敢。”云凌苦笑，“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怎么敢把你忘了。”
这时，服务员把热拿铁送了过来，放在苏逸面前。苏逸端起来喝了一口，问：“话说，你的画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奇人异兽一点也不好找。”云凌摇摇头，然后看向弹钢琴的那个男人，“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画点其他的了。”
“其他的？”云凌的话让苏逸有些讶异，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见云凌这么说。他回头看了看弹钢琴的那个男人，大概知道了云凌的想法，“比如？”
云凌微微一笑：“人情世故。”
虽然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但苏逸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甚至猜得到云凌接下来会说什么。
以前的云凌立志画遍世间所有奇人异兽、妖魔鬼怪，其中以《山海经》里的为主，但共工怒撞不周山后，不少奇人异兽都已绝迹，剩下的大多也难寻踪迹，其他的妖魔鬼怪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得差不多了。他现在想画些别的也能理解。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经历了什么？”云凌指着弹钢琴的人，问。
果然……苏逸勾了勾嘴角，回头看向那个人，眼里闪过一缕红光。
李维第一次接触钢琴，并不是他自愿的，而是他父母要求的，至于具体原因，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段时间他非常抵触钢琴，但又害怕父亲的暴躁脾气，就一直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