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ミク】【小说】穿越十重梦境•第五重

艾丝猛地醒了过来。
眼前是冰凉的天花板。艾丝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发现她还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手心处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做噩梦了么……”
略微漂白的墙壁上映着悠悠的荧光，夜晚清冷的空气又为这荧光平添了一份飘忽不定的色彩。艾丝走下床，废了半天劲才在黑暗中把拖鞋从床底下摸出来。她走出房间，发现电脑还开着，在昏暗的客厅中微微闪动。桌前还趴着一个人，枕在弯曲的胳膊上睡着了。呼吸声均匀地诉说着无声的夜晚。
“呐……miku，太累了吗……”
艾丝在沙发上抽了一***，轻手轻脚走上前，把毯子悄悄地盖在miku身上。miku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又把头埋得更深，睡熟了。
弯曲着的胳膊肘压在键盘上，屏幕的左上角弹出了输入法框，拉出了长长一串字符。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好像是一个编曲软件，但是不懂音乐的艾丝一点都看不懂。
“唉……她真该好好休息……”
艾丝默默把显示屏关上，有些心疼，又有些难过。
在黑暗中又钻进被窝，夜真的沉寂了下来。
……
金灿灿的阳光刺破了眼帘，将艾丝从睡梦中叫醒。艾丝打了个滚，测过头去，背对窗户，可是灿烂的阳光打在头上，不一会就把头发连同整个脑袋烤得暖融融的，艾丝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打着哈欠，下床揉着眼睛找着拖鞋。
揉着迷迷糊糊的头洗漱完，艾丝习惯性地打开冰箱，翻找着牛奶和蛋糕。她发现牛奶只有一袋了，蛋糕也只剩一份。
奇怪，昨天记得还够吃的。
“miku？”
艾丝喊了声，没人回答。
“miku？”
艾丝突然一拍脑袋，看向那空空的电脑桌。毯子掀起来盖在椅背上，miku看起来早已离开。
桌上贴着一则便笺，留着miku娟秀的字迹。
“艾丝，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初音ミク”
是啊，她当然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艾丝轻叹一声，把那条便笺又贴回桌子上。
或许她觉得我会喜欢的吧……
艾丝早就知道，今天是miku的演唱会，她将在演唱会上向全世界展示她的新歌。演唱会的消息在一个月之前被披露后就引得全世界粉丝们的轰动，在门票预售的时候更是引起哄抢，艾丝废了很大劲才买到一张票，不过miku……似乎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怪不得她早早出了门呢……
艾丝拿了牛奶和蛋糕，目光涣散地走到桌边，撕开袋装牛奶的一角，哗的一声牛奶充满了整个杯子。尝了一口，艾丝眉头微皱，原来她连牛奶都忘记热了。
“唉……”
轻叹一声，艾丝忍者把牛奶和蛋糕吞进肚子。
miku的房间里面堆了几个偌大的纸箱，表面上沾满了灰尘。艾丝小心翼翼地把几个纸箱搬到房间中央，打开了密封的胶带。这是粉丝送给miku的礼物，miku舍不得扔，于是都堆在房间里。
“对不起了，miku”
艾丝从箱子里面轻松翻出了一条苍绿色的头巾，还有两根荧光棒。目光在一件法披上停留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磨磨蹭蹭时间已经渐至中午，阳光变得毒辣又慵懒起来。艾丝选了自己认为最满意的装束走出了家门。
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好？是我要去看miku的演唱会啊。
因为miku吗……？
检票口人山人海，空气中回响着嗡嗡的人声，可是艾丝却愣愣的，似乎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忽略了外面的一切。
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地坐到了座位上，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个人声物态纷繁到极致的场合。
她静静地等着什么，又似乎在怕着什么。
“小姐，这是我的位置……你是不是，坐错了？”
“啊，哦……抱歉！”
艾丝匆忙着起身。
搞什么，怎么弄得如此狼狈，我到底在干什么？
演唱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场内正一遍遍播放着柔和舒缓的音乐，但是粉丝们的热情已经抑制不住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会场。
聚光灯突然停下了飞舞，乖巧地汇集在舞台的中央，那一直循环着的背景音乐也安静了下来，随之整个会场也静了下来。
“大家好吗？我是初音未来！很高兴又见面了！”
轰然，欢呼声爆炸开来。
“miku我爱你！”
“miku赛高！”
一片荧光棒的海洋，又翻腾着不安稳的波浪。
艾丝身处在潮汐的中央。
她举起手里面的荧光棒，挥舞了几下，向miku看去，升起一个微笑，希望miku能够看见自己。
miku当然没有回应。艾丝叹了口气，幽怨地垂下目光。
演唱会热烈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音乐和荧光的舞动总是那么合拍，显得那么有默契。如果说一大片海洋里面有一朵不和谐的浪花，那一定说的是艾丝。
不过艾丝没有心思想这些。她只是觉得这片海洋所有的浪花都在朝miku而去，而自己只能在这里看着，看miku离自己越来越远。
奇怪，好奇怪，感觉有点……伤心？
身边的人也完全没有关注艾丝的仪态，自顾自地、忘情地打着call，面色涨红，显得很累了，但还是坚持着。
“唉……”
演唱会接近尾声，miku终于唱完了她最后一首歌曲。
“谢谢大家呢！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观众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反而呐喊声一波接着一波俞加响亮起来。“Encore！Encore！”
台上的miku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微笑着，说：“好吧好吧，真是受不了你们呢！那我再唱一首……嗯，爱言叶吧！”
爱言叶？
台下的艾丝猛地抬头。
爱言叶？为什么会是爱言叶？
“する！する！”
感谢么？大家都很幸福呢？大家都喜欢着miku呢？
我啊，我当然也喜欢miku啊！
歌曲没有结束，就已经有一位位观众冲上台，或是抱着花束，或是拿着披巾，人群围成了一圈，将miku捧在中间。
“谢谢你，miku！”一个人如此说道。
“谢谢你，miku！”数百个人如此说道。
miku摇了摇头，继续唱完了这一首歌曲。
歌曲结束了，粉丝们没有散去，miku也没有退场。就这么静着，艾丝觉得心里发闷。
“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miku带着哭腔地声音突然传遍了全场。两行泪水滑下了miku的面颊。
miku转身擦了一把泪 转过身来又挤出一个不像样子的笑容，面对观众。
“以后，也要请多多关照呀！”
她流泪了？
场下的艾丝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嘴唇轻轻动了一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台上。
泪水突兀地漫涌而出，艾丝不顾一切地推开身边的人，在一片欢呼和感谢声中，飞奔着逃出了会场。
……
已经在街上走了几个小时了。
艾丝在一座天桥上停下脚步，扶着栏杆，看着都市的车水马龙从脚下淌过，迎面扑进城市喧嚣的晚风。
流光溢彩的夜晚忽略了天桥上躲在黑暗中的身影。喧闹处一样喧闹，欢乐处一样欢乐，阴暗处一样阴暗，而普通处也一如既往的普通。
艾丝俯瞰着城市的夜景，试图找到一种身为世界的主宰者的感觉，试图说服自己站在了城市的顶端。
又一阵冷风吹来，带来了一阵阵隐晦的声音。残疾的老人还坐在人行道上，伶仃地敲着搪瓷的杯子；不远处的路灯下，一对情侣正在吵着架，可不一会女孩又哭着抱在男孩的怀中；邮递员古老的自行车仍在倔犟地行着，发出吱呀的哀唤……
艾丝趴在栏杆上，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
世界这么大，我又是这么小。
很孤独。
和miku住在一起曾经是令艾丝最开心的一件事。
为什么要难过啊，那么多人喜欢她，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艾丝渐渐停下了哭泣，自嘲地笑了笑，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这会她该到家了吧，那我也该回去了。”
于是便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
……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艾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菜肴，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菜显然已经做了很久了，也没有在冒着热气。
miku趴在桌子的一角，手里抓着一根已经被点燃过的蜡烛，趴桌睡着了，而且一点已经睡了许久。
艾丝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轻轻走到桌边，艾丝小心地拍了拍miku，轻声呼唤：“miku？miku！”
miku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哈欠……怎么？”
看到了眼前的艾丝，miku突然气鼓鼓地瞪着艾丝。
“你去哪里了！我今天要给你这个惊喜！我中午做好了饭等你，你……啊现在几点了？”
miku气得满脸通红，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艾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愣愣地盯着miku。
“miku……你今天不是去开演唱会了吗？”
“演唱会？”
miku转过头，惊诧地说：“什么演唱会？”
艾丝更加糊涂了，手伸到口袋里去摸那张演唱会门票，又突然发现门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了。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艾丝竟无言以对。
“miku，不要离开我好么？”
艾丝突然眼泪汪汪地看着miku。
“诶？”
“艾丝……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那个”miku连忙摆手解释“到底怎么了啊？”
艾丝把miku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枕在miku肩上，似是怕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miku没反应过来，只能任由艾丝抱着，用宠溺的眼神看着艾丝。
“这孩子，莫名其妙的……”
城市的夜俞加浓郁了，皎洁的月光和一扇扇窗中漏出的光芒交相辉映，在都市的夜空中编织出一篇篇故事。一篇篇故事背后有着数不尽的背影，数不尽的离合。
只是我们知道，每一片摇曳的灯火，都叙述着一段唯一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