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杨/羊凡/小凡高】Alive& Ineloquent F

F
黄子弘凡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高杨从来不是什么人型AI，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大少的大男孩，他们关系和现实中一样好，高杨喜欢开他玩笑，把笑话说的一等一的没趣，反应慢的像是个老大爷，他们就这样一起吵吵闹闹地一起经历了100天，走到了这个冬令营结束的那个早上。
他们在酒店门口互相拥抱，他哭红了眼，眼睛肿肿的令对方笑了一整个早上，然后他们互说再见，相约永不断联。
节目结束后他去了波士顿，高杨回了维也纳，偶尔在天南海北的时差中聊上几句近况，偶尔在微博上互相喊话着让对方营业，然后看着对方的微博评论又气又笑，微信上找他battle最后以高杨财大气粗地发红包结尾。
然后，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一辈子。
黄子弘凡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没拉严实的窗帘里露出晨雾中风姿绰约的梅溪湖建筑一隅，它沉静着睡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黄子弘凡浑浑噩噩，已经记不清昨天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他只记得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一边检查着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声音放得轻微，他只听见断断续续几句话：
“主板碎裂……对……机械元件全部损毁……”
“超负荷……死机……系统文件丢失……无法修护”
“如何处理……回收？销毁？”
黄子弘凡只记得满地碎片里高杨仰躺在地面上，眼睛睁着却失了光，面部的表情控制系统不再作用，使得他的表情变得僵硬难看，手臂还维持着打招呼时的举着的模样，黄子弘凡下意识去触碰，触到的只有机械寒骨的冰凉。
黄子弘凡这才明白得彻彻底底，严寒彻骨。
那个微笑着招手对他说：“阿黄，你好啊”；那个帮他插好吸管递给他牛奶对他说：“阿黄喝牛奶变白”；那个笑得云淡风轻地吓唬他“你再离近一点我就会开启自动防御系统”的AI960715只是个智能机器人罢了。
和手机，电脑，洗衣机一样。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对着电话那头继续说着：“现在的话……你已经到了是吗……好的……”
工作人员挂了电话，看着身边呆呆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的黄子弘凡，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多谢你了，你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解决办法，先回自己房间吧。”
工作人员话说得温和却也不容反驳，黄子弘凡愣愣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看着工作人员的眼睛里无措脆弱得溢满了水光，却还是故作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工作人员似乎有些不忍心，安慰道：“放心，高杨不会有事的。”
黄子弘凡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他怕自己一说话声音抖得再也绷不住，所以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嗯，我知道。”
敷衍又无望。
出门的时候他魂不守舍，直接撞上了一个穿着白色卫衣戴着鸭舌帽的陌生人。
他没有心情，低头道了歉就要掠过对方；对方似乎一抬眼看到了他的样子，不知为何一时愣住地驻了步，黄子弘凡余光瞟到对方包的严严实实之下唯一露出来的下颚线一低，对方微微颔首，然后他们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