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天将明（三）我要她

舞乐坊里舞姬歌姬皆规矩地排成了几排，歌舞坊的张嬷嬷眯着眼讲这些个姑娘都扫了一遍，就开始训话了。
“今日盛宴席上皆是达官显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这张嬷嬷年轻时也是舞教坊的头牌，如今徐娘半老，成了嬷嬷，看着眼前这些青葱般水嫩的姑娘，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们不就是想在这宴上攀上个什么王公大臣，去当个小妾，好不用在这受苦了吗？”张嬷嬷的眼神一直不住地瞧队伍后排的筠亦。
张嬷嬷冷哼一声，道：“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下场可都惨得很，轻的是被丢到妓馆，那重的可就连尸首都不留了。以后出了事，也别怪嬷嬷没提醒，知道了吗？”
底下穿得姹紫嫣红的歌舞姬们齐声回答：“是。”
筠亦抬头看了张嬷嬷一眼，两人视线交汇，意味不明。
“收起你们那股狐媚子劲，都给我安分点，管好自己的眼睛，还有衣服给我穿好了。”张嬷嬷指着前排一位露着半个胸脯的舞姬，那名舞姬赶忙将衣服往上提了提。
而此时的新都城门外二十里有一只军队正浩浩荡荡地向着新都的方向进发，它们高举着鄞朝的旗帜，骑着马在队伍前列的是十二年前跟随鄞朝国君征战沙场的将军——李洛滨。
而萧祎骑着马，穿着银灰色的盔甲，在李洛滨马后两米跟着。
“萧祎，等回了都城，我必定将你引荐给陛下，到时候金银财宝、美酒美人享之不尽。”
“将军，在下从军从不是为了这些，是为了天下安定，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待到陛下平定天下时，只希望将军您能放我回乡，让我做个悠闲自在的乡野村夫。”萧祎的话让李洛滨失神了片刻。
他又何尝不是呢？曾几何时，快意江湖、惩恶扬善也是他的毕生所愿，但是……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仗，他也不想生于乱世，手上满是血腥，眼中满是杀戾。
他不由感叹：“付氏江山有你我守护，必定如虎添翼。”
军队缓缓地前进，而新都皇城内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宴正在等着他们。
馐林苑里各位王公大臣已经陆续到场，宴席却迟迟不开，舞乐皆无，似在等着什么人。
数十双眼睛皆时不时瞟着坐在上位的那人，就等着付霖樾开口。
“李将军可到了？”
立在一旁的高公公微低下身回答：“陛下，说是已经到了直城门了，想必还得沐浴更衣——”
高公公还没说完，殿外就传来了响动。
“末将李洛滨叩见皇上。”
“末将萧祎叩见皇上。”
李洛滨与萧祎两人异口同声、一前一后跪在地上，穿着铠甲显然还没有沐浴更衣，身上甚至带着血腥气。
“爱卿请起。”付霖樾从座上起身亲自将李洛滨扶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爱卿辛苦了，来人，开宴！”付霖樾一招手，侍女太监鱼贯而入，一道道珍馐玉食被端上了桌。
“两位爱卿先入席，想必你们也饿了。”
两人皆入座，座位离得与皇帝极近。
突然付霖樾的庶弟，如今的宣侯爷付宣执起酒杯站起来，想向李洛滨敬酒：“李将军仅用了三月就拿下了介国两座城池，如此大功，足以载入史册，我敬将军一杯表达在下对将军的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