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情梢（8）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不是人，是猫儿，是狗儿，可以自由自在的。”
“文炎敬亲启。望自珍重。”
“我不要你。我要敬哥哥。”
如兰在梦境中挣扎，却越陷越深，真的看见文炎敬倒在眼前，她拿着玉佩，一退再退，撞上了齐衡。
他说：“五妹妹要嫁他，自然。”
文炎敬真的死了。
“别，别碰他。齐元若！”
她伸出手，在一片虚无中什么也够不着，齐衡，文炎敬，谁都看不见。
如兰惊醒。
一个人从背后抱着她，拉回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十指紧扣，湿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
“我不碰他。乖。”
刚从梦魇中脱身的如兰累极了，只点点头，不像前两天一样抗拒齐衡的怀抱。此刻，依赖着他，没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齐衡微微撑起，借一点烛光，仔细看着身边的新婚妻子。
她双眉颦蹙，额上渗着冷汗，睡得很不安稳，有时含糊呓语，其辞不清。
那天的话，吓她不轻。
可听闻文炎敬将娶亲，他们再无可能。齐衡这样想，也不后悔，还有一辈子，总能捂热了她的心。
明日，就是成婚第三天，盛家若是心疼如兰，一定会让和她要好的人来，见见也好。
这齐国公府啊，太大，太冷清。
齐衡起身，拿来帕子帮如兰擦干汗，才吹灭了灯，将她环在怀里，安心睡去。
一早，如兰被鸟儿清脆的叫声吵醒的时候，稍稍清醒，才后知后觉，她整个人，被齐衡包裹在温暖的胸膛里，圈得紧紧的。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能说出那样狠的话，却又仿佛有一颗柔软的心。
如兰知道那天是陷阱。
可她还是去了，想借机向父母坦白，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打算死扛到底，唯一没算到的，是他用文炎敬的性命要挟。
注定吗，虽然她从不信命。
在她还只是单纯喜欢元若哥哥相貌的时候，把文炎敬送到她眼前，在她一心想着为自己活一回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资格为自己选择。
天大的讽刺。
如兰静静理了一遍心情。
齐衡在这时也醒了，第一时间是抱紧几分怀里的人，在她露出的一截颈上落下一个吻。
哑哑地问：“醒了？”
她微微瑟缩一下，应了一声，这才解开齐衡的手，在床沿坐着换衣。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生就玉骨冰肌态。
这般似遮未遮的景色，晃着齐衡的眼。
他们只在第一夜有过，之后就是单纯盖被睡觉，齐衡很清楚如兰不愿意，两人婚后，他绝不勉强她做任何一件事。
齐衡好容易移开眼神，也起身来，比如兰动作更快，套上一件外衫就下了床。
他的袖子却被扯住。
“穿错了，这件是换下来要洗的。”
如兰系好带子，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他，把自己刚换下的和之前已整理要洗的衣服略拢在一起，又说：“衣服换下来放这旁边就好。”自顾自出去。
不知盛家会让谁来。
她隐隐有几分期待。
现在，饿了。
如兰梳洗好，拿起几个小点心垫垫肚子，等齐衡出来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规矩吗。
她也该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