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毕竟半夜醒来还没有睡够。不过我一般不会睡过八点，这是多年起早而形成的习惯。或者说生物钟。入睡没过多久，我便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唤醒，并且这样的感觉即便是我处在睡眠状态中也一样清晰。就好像你亲眼看着它走了过来，抚摸着你的头说到：“该起床了。”
我听话地睁开眼，扭了扭脖子。背部仍然有炉火暖暖的感觉。我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伸懒腰，蒙尘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是如死灰般惨白的银光，光显得毫无生机，没有温度。屋内的灰尘懒洋洋的浮在空气中，如天使翅膀上落下的羽毛。
“早上好！”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不知哪个方位发出来。我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从左手边的一处如覆盖了黑布似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过从那双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光泽，像极了被刮花了的汽车外层的漆。
她何时到这里来的？不过一会儿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便从眼里慢慢浮现了女孩的身体轮廓。那瘦小的躯体如一件不要的旧木棒似的靠在墙角。
她见我正盯着她看，便稍稍低下了脑袋，也闭上了眼睛。
“我想如果我不提前与您打招呼的话，或许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可能会吓到您。”她只动了动嘴，接下来便如一尊雕塑坐着不动了。
她或许是感受到了我还望着她，于是便睁开那双着实少见的大眼睛又问到：“您有些什么要和我交流的事吗？”
我愣了愣，其实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想她怎么不坐温暖的壁炉边，而是缩在了墙角里。毕竟脏不说，那儿也没有多暖和吧？或者说，是因为我守在炉火前而使她胆怯而不敢上前？
“干嘛坐那儿？你不冷吗？”
“不冷。”像是对方早就乘我睡着的时间里早就想好了该怎么作答似的。她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时间便给了我这么个答案。
不过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个骗人的答案，连我这样二十多岁的男人也难以抵抗的严寒，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小女孩怎么会顶得住？并且就凭那如旧纸盒般单薄的身体和抗寒衣物。说是衣物，不如说和之前所描述的那样，基本算不上衣物。
“别逗了，你的身体不过才刚刚好过来。”我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朝着女孩的位置走去。
她似乎是见我做出此番举动，那双原本呆板无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灵动了起来，寻找着逃路，不过她身后就是墙角，没有后退的余地。她应该会为自己选了这么个倒霉地儿而后悔吧？不过身子不自然的扭动了那么一会儿，她又重新闭上了眼，冷静严肃的表情似乎是在表示：“我放弃了，想怎么样随你的便吧！”
“干嘛这么紧张呢？”我感到有些好笑。走到离女孩只有一步远的距离，便两只腿互相交叉坐下，两手分别放着膝头上，就这么坐在她的旁边，什么也没有做。我比她高很多，她看起来似乎还不过一米六，应该在一米四和一米五五之间。高了两倍……我觉得自己这么坐在她的面前就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了吧？
她的两只小手安分的放在大腿和腹部的夹角上。手上的猩红色伤疤映入眼帘，都集中在右手的小指头和无名指周围，一直连接至娇小雪白的肩部。这些“峡谷”像是受过“河流”的冲刷，呈水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