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忘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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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下肚，神魔难渡。
三月春寒料峭，你房中那寒冬折下的梅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已经枯萎了，前日被你埋进了土里，埋的时候，你跟身后的小丫鬟调笑。
“大概，不过几日吾也会落得这般下场吧。”
小丫鬟听后眼眶立刻就红了，她赶忙扶你起身，冻的有些红的小手急切的将沾在你手上的土拂去。
“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小姐定是会长命百岁的，前些日子那郑医师不是说了吗！只要小姐静养，这病定是能好的！一定……一定能好的……”
说着说着，小丫鬟红彤彤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打湿了你的手背，你赶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几句。
只是你没跟她说，郑医师说的话大抵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这理，大概府中的人都清楚吧。
今日，是复诊的日子，你早早地让阿琴备好了热茶和糕点等着医师来。
郑号锡进来的时候带着外面的寒气，你放下手中的书，眉眼含笑的看了过去，那人一身水色长衫云白腰带，如墨的长发被发带束之脑后，那发带你认得，是你送他的，上面的花色是你亲自绣的，这发带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
他接了，你欣喜不已，鲜少的情绪激动让你忽略了很多，比如你的病情，比如他眼中的复杂和晦涩不明。
你想，这大抵是神仙派下来拯救你的仙童吧，一举一动中带着的是能牵引你的仙气。
后来你为了打发时间，差阿琴为你买来了话本，看了一通之后，你才恍然间明了，这“仙气”是什么。
“郑医师，吾还有多长时日？”
你笑着，在这冷春中，你的笑容竟多了几分寂寥，你不看他，而是执拗的看着那个曾经放着梅枝的瓶子。
郑号锡看着你，手指略微不安的摩挲着麻制的背带。
“至多，三周。”
似乎是未曾想到终点竟然离自己如此近，你惊愕地收回看向花瓶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郑号锡。
“那……至少呢？”
喉结上下滑动，郑号锡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试图缓解内心升腾的复杂情绪。
“一周。”
你说不出话了，可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烧的精致的陶瓷杯，半晌，才使劲眨着泛酸的眼睛缓过神来。
“够用了。”
郑号锡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如同画上的女子，笑着，眼圈通红地看着桌上的茶具，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双即将失去生气的眼神。
再仔细观察，郑号锡才发现，似乎她今天的打扮格外精心，精细到连袍边，袖口这样的小地方也妥妥帖帖的。
“小姐……”
喊了人，郑号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大概都是多余的。
“郑医师……吾……吾今日可以同汝说说话吗？吾不想治了……”
郑号锡心中苦笑，何时一位尚书家的小姐需要求一位民间大夫？
“小姐想说什么，可尽情说。”
听了这话，你脸上好歹是多了一些笑意，你轻轻捏了捏怀中的手炉，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女儿家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