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群像/mxh×我】“一定有云朵落在水里面了”——马佳②

“一定有云朵落在水里面了”——马佳②
你扶着挂在脖子上走了一路，重的快把脖子拉断了的单反，费力地仰头看红砖墙上用油漆刷出来的简陋的新乡小学四个字，印刷着时光斑驳里颠沛流离的味道。原来学生每天上学经过的月亮门已经被水泥封的严严实实，而你面前的这面毫无任何借力点能爬上去的红砖墙，简直有两个你一样高。
你黯淡地叹了口气，踢了踢脚边散落的石子，抑塞地低着头转身准备无功而返。
这个快要全部拆迁完的村子，你从河沟这端走到那端，只剩下秸秆的田里孤零零地插着几根飘着各色塑料袋的杆子，久无人关心的河水浑浊得与淤泥作陪，早就看不出上一代人回忆中澄清干净的样子了，想必疑神疑鬼的老一辈口中的水鬼，都嫌弃在这条水沟里生活。
村里的房屋也都七零八落的拆的差不多了，搭着苍白寒凉的天气来看，只有一种地震之后百废待兴的样子。只剩下院门口以前生长的枝繁叶茂的各类树，还在废墟上一无所知地野蛮地挺立着。
你持着单反拍了一路，再加上你本人技术也不佳，竟然找不到一张看得过眼的照片。
好不容易有一个颇引起你兴趣的小学旧址，却被封的密不透风，像是用厚厚的脂粉盖住岁月痕迹的妇人，不让它的故事泄露一点。
你低着头离开，却看到了一双运动鞋站在你的面前，拦住你离开的路。
你懵懵地抬头，看到一个人手插在皮夹克口袋里低头看着你，身姿笔挺，表情严肃，让你不由有些怵。
你看着对方半眯着看向你探究的眼神，迟疑地询问道：
“林……林俊杰？”
“……”
他眼神落在被水泥封住的校门，张嘴就是一口标准的京腔，听起来舒坦极了：“你也是这个小学，回来想看看学校的？”
你在他面前点头如捣蒜。
他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得了吧，这个小学多少年前就迁走了，估计最后一批学生毕业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哭呢。”
你讪讪地被打脸，抱着单反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像是上学作业没写谎称自己作业没带的时候，被老师从书包里翻出空白的作业本一样：“啊，这样哦。”
他看了看你满脸写着尴尬，呲得笑了一声，绕过站在原地忐忑不安的你，自顾自地走着，嘴里说：“我记得校门旁边有个门岗，能直接进到校园里……”
你看人眼色这件事无师自通，连忙跟在他后面。
旁边果然有一个半开着的掩在灰尘下的破旧的木门，你刚想从门里进去，就听见他的声音从木门残缺的缝隙里闷闷地传来：“小心地上的玻璃渣啊。”
你连忙抬脚，果然门口一地的玻璃渣，你再看了看旁边孤零零只剩下一扇木头框架的窗子，短短地嘘了口气。
你从门岗这间屋子的后门出去，看见他站在窗户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教室的窗口外等着你，原来这也只不过是进了这座小学的外墙里。
他见你从后门闪出来了，眼神落在你脚上，随意地问道：“没踩到玻璃吧？”
你连忙摇了摇头。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高到你腰部的石头窗台，话里带着淡淡的戏谑，问你：“喏，你能爬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