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3 萌芽

3.萌芽
作为同一个班的学生，两人必然天天相遇。李遵当时坐在教室的后排，石菡却是坐在教室的前排。相距一远，必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聊。这是当学生的潜规则。那么出现很要好的朋友却因为老师一次调换座位就变得生疏也不足为奇了。学生的世界还是太小了，一个教室，一个家庭，几个好朋友，上课老师，常走的几条路，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作为孩子，李遵对石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顶多是有一点小小的好奇，这种好奇暂时也只停留在“为什么不留长头发，妈妈都是留长头发”的这种程度上。上课的时候李遵有时会发呆，目光没有地方停留的时候，能瞟到在前排低头奋笔疾书的女孩的白皙后颈。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老是会想起那个喷泉边上的下午。
一天下课，张麟悄悄走过来。他说：“去看电影吧。”那是星期五，放学以后无事可做，李遵最多回家打打游戏。听到这样一个请求，他自然很高兴。于是两人在放学以后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目的地是张麟家。张麟家是开杂货店的，店里也贩卖光盘。到了张麟家，两人从一叠叠的光盘里翻找一通。这是一家不大的杂货店，自然没有什么最新的电影，更别说符合两人的口味了。
“这好像没什么好看的诶。”李遵对张麟说。
“说的也是。”张麟也很苦恼。“但是我爸妈之前在家里看一张碟片。好像就放在了电视柜里。我去找找。他们是大晚上看的，我看见他们从电视柜里拿出碟片开始放的。既然是偷偷看的，一定很好看。”
“有道理。那快找吧。”李遵觉得很有道理。两人走近客厅，不到两分钟就从一堆电子产品包装盒里找到了那张碟片。碟片上面写的是很奇怪的英语。两人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看不懂。但电影开始的那一刻他们就放下了心。因为这是中国人配音的电影。
电影的大致内容是男女主在一艘大船上经历了种种事件，最后男主为了救女主角牺牲自己的故事。b本应该是相当无聊的电影。李遵却鬼使神差一样看了下去，记住了只言片语。张麟就比较正常了：他差点睡着了。
放映机把碟片缓缓推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李遵把迷迷糊糊的张麟摇醒，让他做好善后准备，比如把碟片放回去等等。张麟的父母今天回来的很晚，李遵离开时，他们还没有归来的迹象。
李遵边走边回忆着刚才看了什么东西。蜿蜿蜒蜒的小巷有很多分叉。路灯惨白的光把青砖路照得发白。这是一座几千年历史的小城。一切都看起来很久远。无人的夜晚更是让人有置身于古代的感觉。深家宅院，拐弯抹角，马头装饰立在墙顶，很有味道。正当李遵走过一处阴影，准备转过一个弯时，他看见前面的路灯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同班的两个同学吗？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李遵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躲在拐角处观看。那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和班长。学习委员扎着马尾，站在和她差不多高的戴眼镜的班长面前。空气一片寂静。李遵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气氛很奇特，所以他决定继续观望。
班长突然开口了：“那就这样吧，我们明天见。”看起来他们已经说过很多话了，现在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李遵感到很幸运。还好不是在谈话刚开始的时候到这里,要不然可能要等很久。可接下来学习委员做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惊讶。她走向前一步，抱住了班长。班长并没有表现出很讶异的感觉。他用手臂温柔环抱住了学习委员。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分开，再次道别之后，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等到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小了以后，李遵才敢从躲藏处走出来。那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有冲击力：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学习委员居然会和活泼的班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