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不返（下）

我没等他，先一步回了家。
虽然我已经好久没在家，可是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
“呼…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需要我。”
那天晚上，我背对着他，一直斟酌该如何告别。
我不想一走了之，更不想上演伤害他的戏码，我只是想郑重认真的给我们，画一个句号。
当我开始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时，我听到卜凡在轻呼我名字。
我猛然间惊醒，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加重，我猜测他做了噩梦。
想要翻过去叫醒安慰他，
但我忍住了…
我不能再对他这么好了。
我怕他放不下，也怕自己离不开。
我背对着他静静听着，听他从梦中惊醒，听他大口地喘着气。
他从平躺翻身朝向我。我腰间的大手逐渐收紧，他靠近我。
我装作沉睡，调整呼吸。
我的脊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和头顶的呼吸声。我听到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桌上留了一份早饭。我一个人坐在桌前，五味杂陈地嚼着，我打量着我们的家。
想起自己躲在他怀里看恐怖片，想起自己坐在他肩头缩着头换灯泡，靠在他身上读书…
我给他留了一封信，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楼下等他回家。
天渐渐暗了，风依然吹着，这次，是不留情面的寒风，喇叭声在拥挤的北京实在不算明显，司机们却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摁着…
我看到他在远处跟人招手告别，我张张嘴想要叫他，却没发出声音，
原谅我，我还想多看你一会儿…
我看着他低着头，一步步的靠近，
如果可以，别再向前了。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但我知道的是，他明白。
“你能…不离开我吗？”他伸手拉我。
“凡子，其实你真正在意的不是我的陪伴，而是‘我是否依然属于你’”，我轻轻开口。
“你去那儿以后，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卜凡凡了……”
“你知道了？我还没答应下来，那我…我不去当明星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甚至都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质疑的对我的恳求。
“可是，我也不想只做卜凡你一个人的女朋友。我想做他们的朋友，她们的闺蜜。”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他抱着我，低着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艰难的开口，“宝贝，对不起。”
我闭上眼，低下头。
“笨蛋卜凡…我想听的才不是你这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我没说出口。
他渐渐松开了手，我转过身，向前。
他看着我转过弯后，慢慢蹲了下来。
把那些没来及说的、没说出口的话，说给今晚的风，说给今夜的月。
“其实，宝贝儿，我知道那天你还醒着。”
“你是个烂演员。”他低声咒骂着。抬头止住眼中的晶莹。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明星，也没想过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