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五）

曺圭贤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铁卷门。说来也奇怪，李赫宰在的时候，自己撒泼打滚怎么也不肯起床，李赫宰走了，自己却着了魔似的按时按点。
不是谁说嘛，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是谁说嘛，装着不疼，装着装着就不疼了…
可是就总有人，不厌其烦的来掀自己伤疤…比如此刻，这个站在门外，一脸疲惫，一脸堆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祈求妈妈原谅的人…
目光一扫而过，却有什么刺进了心里。曺圭贤转身，装作没有看到那人，将玻璃门固定好，打开招牌的闪灯，将桌子上的凳子一个一个搬下。可是就是有什么在心里叫嚣着，逼他紧了紧眉头，快步走向卫生间…
呕吐…
金厉旭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从早到晚…
看着曺圭贤摔了三个杯子
两个盘子
咖啡送错了无数次
第二天第三天
亦是如此
昼夜交替的时候，金厉旭还是拉住了曺圭贤的手…
“小贤啊…”
啪！
震耳欲聋
“不要再从你嘴里吐出有关我的任何事，滚！”甩开那人的手，该死的温度却迟迟不肯褪去。
“跟我回去吧，李赫宰他保护不了你的，从李东海查到**，再到查到局长，再到李东海到这里来，再到他们回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哥回国以后为了李赫宰步步为营设计的！”
“你哥！你他妈不说我都快忘了你那了不起的哥哥！你那心狠手辣的哥哥！”曺圭贤推着金厉旭脖子步步后退，直到那人嘭的一声撞到墙上。
“以后，我要死要活，凭自己本事，不劳您金少惦记，滚！”
金厉旭回头，铁卷门被毫不留情拽下，他没看到他的泪，他没看到他的悔。
李赫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像多年旧识一般赫啊赫啊的叫他，李赫宰站在窗前，目光如炬。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那人依然笔直利落，是李赫宰到不了的品味。他这一身白衬衫，灰运动裤都是拿了人家恩惠，李赫宰想，这辈子打死也不能为人民服务啊，多寒碜！
“赫啊，咖啡点好了，没加糖！”金钟云熟络的招呼李赫宰。
李赫宰一双拖鞋，懒懒散散的，揉着一头的鸡窝，坐下。
“你还是见了我。”金钟云嘬了一口咖啡。
“怎么，要我死还是要我活，您金少一句话！”李赫宰看着窗外。
“我爱你！这一点还不够吗！”
“小的没权没势，连人口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心的主人，金少都想要了他的命，您这爱，倒是厚重！”
“李赫宰你！曺圭贤的事不能怪我不是吗？如果不是他，那就是你！凭这一点你就该低头哈腰的感谢我！”
“那是，您金少为了自己不择手段，把我弟弟亲手送入虎口，倒是可怜了金厉旭！”李赫宰转头，眼神钉在金钟云身上，“啊对，跟在您身边点头哈腰那么久，竟不知道您还有亲弟弟！圭贤他，可是您亲弟弟的爱人哪！”
“他知道！他知道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