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六十五）

几天前，顾北把投标电子档先给了于乐天过目，正好莫余青出现在那样的场合，现在回想起来，怕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在那个时间段找上了门。至于莫余青怎么知道这回事，估计就得归功于她那位表姐的功劳了。仔细想想，那天为何自己在洗手间和于乐天通完电话后不久，于乐天就能那么及时的接到了莫余青的电话，推个大概也能明白，原本对于投标具体事宜一无所知的董敏舒肯定是在洗手间听到了自己那通电话。至于董敏舒为何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背一个办事不力的责任，甚至担一个故意泄露公司报价的罪名。
所以当何郁深一脸阴沉出现在公司时，董敏舒确实没放过这样一个大好良机，话里话外都捎带着是顾北故意把公司报价给透露出去的信息。何郁深倒是没空搭理她，叫着顾北进了办公室。事实上，虽然这件事严格来说不是自己的责任，但追根究底也是因自己而起，顾北看着公司上下忙碌快一个月的成果一夕之间被打个稀碎，心里除了愤慨还有难过。顾北看着同样情绪的何郁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何郁深，这件事我无法自证亲白，因为确实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我能说的就只有‘不是我’三个字，其他的我确实无能为力了。如果你需要给公司一个交代，那大可把我摆上台面，我是有我该承担的责任的”。何郁深看了看顾北，揉了揉太阳穴说“得了，你丫别在这儿演英勇就义的戏码了，公司需要交代也是我去交代，哪儿就论得上你冲锋陷阵，你够资格吗,顾北？好了，这段时间你也忙够了，昨天周末还陪我见了个客户，你现在回家摊死也好，在外面撒欢也好，总之赶紧离开我视线范围”。
“但是.......”
“但什么是，赶紧给我滚蛋！”
其实顾北明白，这个风口浪尖上何郁深是怕公司同事和高层找自己麻烦，故意支开自己的，看着他不停揉着太阳穴的手指，顾北可以毫不费力的感受到他的压力。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可能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是当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吧，从不再给他添乱的角度上来说。
回家后的顾北洗了个澡，可能是北京的冬天太冷的缘故，顾北急需冒着烟的热气暖暖身，即使此时整个房间充满暖气。之后的顾北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因为冬季的缘故很早就开始擦黑的天终于暗了下来。茶几上的外卖没吃一口，严格说来看了一下午的电视也不知道到底在演什么，剧情对于顾北来说在此刻显得多余而无意义，唯有不断从电视传出来的说话声让顾北觉得周遭的空气不至于清冽得无以复加。
呼吸之间孤独和难过在空间里打转，以整个黑色背景作为底衬，哪里都看不到彩色，哪里都透不进光。
“陶先生，能来看看我么？”发完信息的顾北，继续双手抱膝的窝在沙发，眼睛盯着前方屏幕，脑子却并不愿意随着剧情思考，直到敲门声打破这样的静默平衡。
一进门的陶阳，就被顾北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