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玧其】If I get drunk today

当这样的无可奈何，
春风沉醉的晚上，
我每要在各处乱走，
走到天将明的时候。
方阿米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第几天站在这家店的橱窗前了。
一切都与摆在橱窗里的那个根雕有关。
那天晚上有点冷，街边的路灯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故障，时亮时灭。
方阿米踏上了一条以前从未走过的小路。
她本来是没有一边走路一边望向四周的习惯的。
但就是那么一瞬间，她不经意向右瞥了一眼。
就是那么一眼，她看到了一个摆在橱窗里的根雕。
这里还有一个家具店啊？
那个根雕谈不上有多好看，但就是很吸引方阿米。
可能是因为它的姿态，也有可能是它的纹理。
她总觉得这个根雕就是她自己。
从此之后，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会走这条路。
经过那家店的时候，她会驻足停留一小段时间。
某天，她鼓起勇气踏入了那家店。
“你好，欢迎光临。”
老板的声音有点慵懒。
他的嗓音很独特，是那种不太常见的烟酒嗓。
“老板，请问那个怎么卖？”
“不好意思，这个是半成品，暂时不卖。”
“那我可以求您一件事情吗？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钱可以买下它，但可以请您帮我留住它吗？两个月后，我一定会把它买下的。拜托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留下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系。”
“他们都叫我重考生，目前为止没有电话，所以也没有联系方式，不过我每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会经过这里，还会在门口待上一阵。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叫住我的！”
闵玧其点点头，在纸上姓名那一栏里工工整整地写下了“重考生”三个字，联系方式那一栏里写下了“每晚九点半披着月光而来的根雕爱好者”。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真的很感谢。”
闵玧其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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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点冷，如果不介意，进店里坐一会儿吧。”
方阿米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热牛奶，礼貌道了声谢。
“你在加工那个根雕吗？”
“对。”
“可能这么问会有些唐突，我可以看一会儿加工过程吗？”
“当然可以。”
“我能知道你中意这个根雕的原因吗？”
闵玧其的话打破了沉静。
“原因么……因为我觉得它好像是我。你看它的枝盘根错节，就好像我现在的生活状态一样，混乱不堪；你再看它的纹理，都说年轮是岁月留给树木的痕迹，依我看这个根雕的纹理就是生活留给它的伤疤，虽然丑，但这是光荣的勋章。”
“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像个历经沧桑的大人。既然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我听着。”
“这个树根是我在桥下的草堆里捡到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它丢在那里的，也有可能是运输途中出了点意外，它才会掉落到桥下。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觉得它丑丑的，想把它丢掉，但后来转念一想，它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了，那它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丑陋并不是它本意，如果我对它细加雕琢，它也许会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