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离书离人愁(3)

允和耸了耸肩，撇嘴道：“不知道，又在哪个角落玩呢吧。”
沈清袖看着他的神情，自己不由得在心里暗笑。外人都说云国来得两位质子，皆是清高之人，不懂尘世，冷酷无情，着实无趣。可只有她和罗予知道，谣言便是谣言，怎么传也成不了真。和他们二人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允祁并没有和他散发的气质一样生人勿近，允和也不是那样老实。她还记得，有一次允和提议去整蛊御膳房的厨娘，而允祁竟毫不马虎地照做了。思及此，她不忍笑了起来。
“笑什么？”允和奇怪。她让他坐下，却又不说话，只是一直低笑。
“想起了小时候你让允祁去整蛊厨娘的那次。”沈清袖笑意不减，回头看着他。
允和面色一窘：“咳咳，往事便不要再提了。”
是了，那次被发现后，可是罚了他们二人一个月都吃不到御膳房的点心，把两个本性好吃的人给委屈死了。沈清袖又轻笑着想。他不让她提，她便不提。
只是允和不知道，那对她来说，可不止是一件往事而已。
“哥，你来了。”
允和一句话惊醒了沈清袖，她抬头便看到面色发青的允祁。后者抬头扫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目光便和她汇合。那眼神倒是一点没变，沈清袖想。还是那样冰冷，不给人留一丝余地。
“沈小姐。”他生硬地开口道。
沈清袖一愣：“你我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允祁不答，别过头去。月光落在他的俊脸上，这些年来，他变得愈发消瘦了。他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眼神变得凄凉起来。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可是在思念云国？沈清袖暗想。不等她的话得到验证，允祁便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了璇梧殿。
“哎？哥你去哪儿啊。”允和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惜允祁并没有做丝毫停顿，也不回头，背影消失在宫门前。
在允和再次开口前，一个人影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二人身边。沈清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几日未见得罗予。
“罗予，我哥为何就这么走了？”
罗予缓和了下呼吸，略带愤怒地说道：“皇上刚刚下旨让我随父亲一同去镇守边疆，解了我这书童之职。”
“镇守边疆？”允和低声呼道。就连沈清袖也皱了皱眉。
“为何？”她问道，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罗予摇摇头，没有说话。
允和面带愁色：“那我便先去寻我哥了。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傻事。”
“我得回府了，我要去和父亲商量此事。谁爱去镇守边疆谁去吧，我要留在这儿乖乖做我的书童。”罗予语毕，便随着允和一起走出了这大门。
沈清袖望着相继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她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明月。它上面多了一层云雾。
都散了啊。
04
汝待青天似故云，但却舞刀向令堂。
“将军，皇上已将罗家父子派遣至边疆，一刻前已经走了。两位质子现在在城门上，无侍卫在侧。”
当沈清袖到将军府，路过沈彬房间时，她敏锐地听到了一位将领和她爹爹的对话。允和允祁在城门作甚？她停下脚步，侧耳听着里面的声响。忽然碎杯子的噪音将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