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千胜不负君（五）大结局
“齐将军还是不要太难过了，现在，天玑王虽落于毓埥手中，但是毓埥不一定会杀了他。”
“慕容乐师此言何意？”齐之侃握紧了手中的千胜剑，此时的千胜正搭在慕容黎的脖颈处，若是再向前一寸，便可轻松了结他的性命。
“毓埥是遖宿王，他的志向在于天下，而并非与某一国家竞争到底。”慕容黎显得十分轻松，“齐将军有时间在这里与在下纠缠，不如细细想想，毓埥没有杀掉蹇宾，他意在何为。”
齐之侃犹豫了，毓埥现在没有杀了蹇宾，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杀掉。若是他心存善念放过蹇宾一马，亡国之君，怎样都是难堪的。
“六壬传说，八剑天下。难道齐将军没有耳闻？”
“你什么意思？”
“呵，在下什么意思，齐将军真的不明白？”慕容黎挑挑眉毛，拔出腰间的古泠萧，缓缓顶开架在颈间的千胜剑。
齐之侃迟疑着放下千胜，缓缓收回剑鞘之中。
“齐将军是天玑王最信任的臣子。以一剑换一命，齐将军觉得这笔买卖可否合算？”慕容黎拔出燕支剑，看着剑上的点点荧光，心下了然。“齐将军的千胜剑，果真不是凡品。”
“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慕容黎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天玑王怕是要……”
“你住口！”齐之侃及时地打断慕容黎未说完的话语，他害怕听见剩下的半句话，更害怕那句话变成事实。
“齐将军重情重义，这个时候就要看您自己的选择了。”
“我知道，这一点不用你操心。”
“那在下便好心提醒齐将军一句，毓埥等不了太久，天玑王亦等不得太久。”
“那在下便多谢慕容公子的好意了。”齐之侃握紧千胜剑，转身离去。王上，神剑，没有什么可值得犹豫的。
“齐将军来的真是准时，看来蹇宾果真没有看错你。”毓埥站在牢房门口，与齐之侃四目相对。
“遖宿王，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还望你信守承诺。”
“好。”毓埥拍拍手，“潇梁，把他带上来。”
“是。”被唤作潇梁的侍卫走入地牢的密室，不多时带出一个身穿囚服的人。
“王上，人已带到。”潇梁将人放在地上，走回毓埥的身边。
“王上！”齐之侃趴在牢门前，大声地呼喊着。“王上，王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身穿囚服的人缓缓抬头，正是齐之侃心心念念的蹇宾。
“小齐……”蹇宾的声音因长久未曾饮水而沙哑不已，把齐之侃吓了一跳。
他紧紧地抓住牢门的木板，他的王上，他的君主，他心中最明亮的那道光，怎可被他人如此践踏？
王上，对不起……属下……来晚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齐之侃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而下，打湿了那句哽咽不已的“王上。”
“齐将军，本王并未对蹇宾动刑，只是近日来他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他的王上到底怎样度过了这漫长的三日，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齐将军，”潇梁唤了齐之侃一声，“蹇宾并无大碍，您是否也该兑现承诺了？”
齐之侃站起身来，抹去眼角的泪水。他取下腰间的千胜剑，放在手中轻柔地摩擦着。
千胜，对不起……在我心里，王上才是最重要的人……
“齐将军是舍不得了？”潇梁把玩着手中牢门的钥匙，嘲讽地看向齐之侃。
“若是我舍不得，便不会前来了。”齐之侃瞥了潇梁一眼，“一把剑而已，怎可与王上相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一剑换一命，有何不可？”
“好！”毓埥点点头，“本王最欣赏的便是齐将军的重情重义！”
“嗯。”毓埥伸出双手，示意齐之侃将千胜剑递于他。
齐之侃抿抿嘴唇，将千胜剑双手奉上。
千胜剑轻轻地颤抖着，散发出强烈的剑气。
“好剑。”毓埥默默地赞叹着，向潇梁使了个眼色。
潇梁会意，将钥匙抛给了齐之侃。
捏紧手中的钥匙，齐之侃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他转过身，向牢门方向走去。齐之侃紧紧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似乎要将它盯出个洞来。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头。
“应该走快些的。”齐之侃心中暗暗想着，他怕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的脚下生了根。齐之侃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才会选择最无用的逃避。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还有十步……潇梁眼色一暗，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块飞镖，指尖发力扔了出去。齐之侃，你早该想到这一步的。
“嗖～”
“主子!”
“小齐!”
“嚓!”
“扑通。”
尖锐物体没入肉身的声音如此刺耳，后背不知被何物撞击，随即又传来轻轻的落地声。
……时间……就此静默……
!！齐之侃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坐在地上的人才没有时间愣神，他双手发力聚气，一掌击向潇梁。潇梁显然没有防备，躲闪不急被剑气击中，撞在墙上，呕血不止。
好累啊……好在……一切都……都……结束了……
“千胜！”齐之侃终于唤回了自己的神智，他不假思索地飞奔过去，将瘫倒在地的人扶起，紧紧地抱在怀中。
不要……不行……不可以！他的眼睛流着泪，他的心流着血。齐之侃啊齐之侃，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主子……”千胜的下颌搭在齐之侃的肩膀上，他露出一个极小幅度的笑容，“幸好你没事……”
“千胜！”齐之侃双手撑着千胜因为过度失血而分外苍白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抹去从千胜嘴角涌出的鲜血。
世间最鲜艳而又最残忍的颜色滴滴答答地落在齐之侃雪白的衣服上，像皑皑白雪中的红梅，分外扎眼。
“齐将军，你身为天玑王最信任的臣子。以一剑换一命，齐将军觉得这笔买卖可否合算？”
“本王最欣赏的便是齐将军的重情重义。”
“以一剑换一命，有何不可？”
一剑……一命……一命……一命……以一剑换一命……以一命换一命……
他忘了，他忘了千胜也是命，他忘了千胜也有情，他忘了千胜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不应该只想着王上，他不应该盲目地答应毓埥的要求，他不应该不假思索地拿一个人的命去换另外一个人的命。
“主子……别哭……”千胜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鲜血，他抬起手来，擦去齐之侃的眼泪。
“呜呜……千胜……”齐之侃抓住那只即将坠落的手，那只手曾经温暖如春，如今却凉如寒玉。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千胜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齐之侃拔出靴间的匕首，手下用力就要划破自己的手腕。千胜说过，自己的血，可以救他的!
“主子不要!”千胜抬起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抓紧了齐之侃紧握的匕首。
“不行!”齐之侃用力地甩着手腕，“千胜你快松手!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不能失去你!我绝对绝对不能失去你!”
站在对面的毓埥也没有想到这一幕，他突然觉得，方才自己命令潇梁刺杀齐之侃又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主子……不行……”千胜的力气已经开始松懈，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我答应过你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齐之侃已经泣不成声，“我说到做到，你……你也不可以食言……”
“我知道，”千胜的声音哽咽起来，“但是……王上才是值得主子流血的人……千胜这辈子，能够遇到主子……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齐之侃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绝望地摇着头，看着怀里人的身体愈加透明，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小齐…………”千胜极轻的声音灌入耳朵，齐之侃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只这一句，便满足了……千胜的手顺着衣襟滑下，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再无声息。
“千胜……千胜……”齐之侃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如同当年山间唤他起床那般温柔低顺。
千胜的身体化为点点星光，围绕在齐之侃的身边。
“不要，不要，不要!”齐之侃张开双手，急促地抓着空中的光点。奈何到了最后，唯一的一缕光芒也在指尖消散，紧握的双手只剩下无尽的虚空。
千胜剑剑灵，因忠心护主，强行冲破封印，遭到反噬，又身中毒镖，剧毒攻心。故，灰飞烟灭。
“千胜，千胜!”齐之侃大声地呼喊着千胜的名字，泪水滚滚而下，灼烧着天玑战神迸溅上鲜血的英俊面庞。
“千胜，千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齐之侃跪在地上，撕心裂肺。
以一剑换一命，以一命换一命。也许当年的那场相遇，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剑身已残，剑灵已死。千胜剑剑灵与上将军齐之侃，缘分已尽，恩怨已绝。因剑灵无法进入轮回，故永无再见之日。
主子，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好王上，也要照顾好自己应该珍惜的人。
“小齐，你回来了！”蹇宾净了手，拿出腰间的手帕，擦去齐之侃额角的汗水。
“王上。”齐之侃解开撩起长袍，掏出一个包裹递于蹇宾。“这几天天气不错，我采到了许多新鲜的浆果。您快来尝尝吧。”
蹇宾借着齐之侃的手咬了一颗浆果，“嗯，好甜啊！”
“王上喜欢就好。”
“小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是君，你不是臣。不必这般称呼我，听起来多见外啊。”
“那……”齐之侃挠挠头，“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宾儿。”蹇宾将齐之侃的碎发撩到耳后，“只属于小齐一个人的宾儿。”
“好，宾儿。”齐之侃揽过蹇宾纤细的腰肢，甜甜地笑了。
用过午膳，齐之侃抬头望向天空。他想千胜了，很想很想……齐之侃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悄悄地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
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不想看到他哭，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会很想念他，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会守护着他和蹇宾。因为齐之侃和千胜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一辈子…………
“慕容乐师此言何意？”齐之侃握紧了手中的千胜剑，此时的千胜正搭在慕容黎的脖颈处，若是再向前一寸，便可轻松了结他的性命。
“毓埥是遖宿王，他的志向在于天下，而并非与某一国家竞争到底。”慕容黎显得十分轻松，“齐将军有时间在这里与在下纠缠，不如细细想想，毓埥没有杀掉蹇宾，他意在何为。”
齐之侃犹豫了，毓埥现在没有杀了蹇宾，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杀掉。若是他心存善念放过蹇宾一马，亡国之君，怎样都是难堪的。
“六壬传说，八剑天下。难道齐将军没有耳闻？”
“你什么意思？”
“呵，在下什么意思，齐将军真的不明白？”慕容黎挑挑眉毛，拔出腰间的古泠萧，缓缓顶开架在颈间的千胜剑。
齐之侃迟疑着放下千胜，缓缓收回剑鞘之中。
“齐将军是天玑王最信任的臣子。以一剑换一命，齐将军觉得这笔买卖可否合算？”慕容黎拔出燕支剑，看着剑上的点点荧光，心下了然。“齐将军的千胜剑，果真不是凡品。”
“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慕容黎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天玑王怕是要……”
“你住口！”齐之侃及时地打断慕容黎未说完的话语，他害怕听见剩下的半句话，更害怕那句话变成事实。
“齐将军重情重义，这个时候就要看您自己的选择了。”
“我知道，这一点不用你操心。”
“那在下便好心提醒齐将军一句，毓埥等不了太久，天玑王亦等不得太久。”
“那在下便多谢慕容公子的好意了。”齐之侃握紧千胜剑，转身离去。王上，神剑，没有什么可值得犹豫的。
“齐将军来的真是准时，看来蹇宾果真没有看错你。”毓埥站在牢房门口，与齐之侃四目相对。
“遖宿王，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还望你信守承诺。”
“好。”毓埥拍拍手，“潇梁，把他带上来。”
“是。”被唤作潇梁的侍卫走入地牢的密室，不多时带出一个身穿囚服的人。
“王上，人已带到。”潇梁将人放在地上，走回毓埥的身边。
“王上！”齐之侃趴在牢门前，大声地呼喊着。“王上，王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身穿囚服的人缓缓抬头，正是齐之侃心心念念的蹇宾。
“小齐……”蹇宾的声音因长久未曾饮水而沙哑不已，把齐之侃吓了一跳。
他紧紧地抓住牢门的木板，他的王上，他的君主，他心中最明亮的那道光，怎可被他人如此践踏？
王上，对不起……属下……来晚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齐之侃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而下，打湿了那句哽咽不已的“王上。”
“齐将军，本王并未对蹇宾动刑，只是近日来他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他的王上到底怎样度过了这漫长的三日，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齐将军，”潇梁唤了齐之侃一声，“蹇宾并无大碍，您是否也该兑现承诺了？”
齐之侃站起身来，抹去眼角的泪水。他取下腰间的千胜剑，放在手中轻柔地摩擦着。
千胜，对不起……在我心里，王上才是最重要的人……
“齐将军是舍不得了？”潇梁把玩着手中牢门的钥匙，嘲讽地看向齐之侃。
“若是我舍不得，便不会前来了。”齐之侃瞥了潇梁一眼，“一把剑而已，怎可与王上相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一剑换一命，有何不可？”
“好！”毓埥点点头，“本王最欣赏的便是齐将军的重情重义！”
“嗯。”毓埥伸出双手，示意齐之侃将千胜剑递于他。
齐之侃抿抿嘴唇，将千胜剑双手奉上。
千胜剑轻轻地颤抖着，散发出强烈的剑气。
“好剑。”毓埥默默地赞叹着，向潇梁使了个眼色。
潇梁会意，将钥匙抛给了齐之侃。
捏紧手中的钥匙，齐之侃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他转过身，向牢门方向走去。齐之侃紧紧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似乎要将它盯出个洞来。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头。
“应该走快些的。”齐之侃心中暗暗想着，他怕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的脚下生了根。齐之侃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才会选择最无用的逃避。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还有十步……潇梁眼色一暗，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块飞镖，指尖发力扔了出去。齐之侃，你早该想到这一步的。
“嗖～”
“主子!”
“小齐!”
“嚓!”
“扑通。”
尖锐物体没入肉身的声音如此刺耳，后背不知被何物撞击，随即又传来轻轻的落地声。
……时间……就此静默……
!！齐之侃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坐在地上的人才没有时间愣神，他双手发力聚气，一掌击向潇梁。潇梁显然没有防备，躲闪不急被剑气击中，撞在墙上，呕血不止。
好累啊……好在……一切都……都……结束了……
“千胜！”齐之侃终于唤回了自己的神智，他不假思索地飞奔过去，将瘫倒在地的人扶起，紧紧地抱在怀中。
不要……不行……不可以！他的眼睛流着泪，他的心流着血。齐之侃啊齐之侃，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主子……”千胜的下颌搭在齐之侃的肩膀上，他露出一个极小幅度的笑容，“幸好你没事……”
“千胜！”齐之侃双手撑着千胜因为过度失血而分外苍白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抹去从千胜嘴角涌出的鲜血。
世间最鲜艳而又最残忍的颜色滴滴答答地落在齐之侃雪白的衣服上，像皑皑白雪中的红梅，分外扎眼。
“齐将军，你身为天玑王最信任的臣子。以一剑换一命，齐将军觉得这笔买卖可否合算？”
“本王最欣赏的便是齐将军的重情重义。”
“以一剑换一命，有何不可？”
一剑……一命……一命……一命……以一剑换一命……以一命换一命……
他忘了，他忘了千胜也是命，他忘了千胜也有情，他忘了千胜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不应该只想着王上，他不应该盲目地答应毓埥的要求，他不应该不假思索地拿一个人的命去换另外一个人的命。
“主子……别哭……”千胜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鲜血，他抬起手来，擦去齐之侃的眼泪。
“呜呜……千胜……”齐之侃抓住那只即将坠落的手，那只手曾经温暖如春，如今却凉如寒玉。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千胜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齐之侃拔出靴间的匕首，手下用力就要划破自己的手腕。千胜说过，自己的血，可以救他的!
“主子不要!”千胜抬起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抓紧了齐之侃紧握的匕首。
“不行!”齐之侃用力地甩着手腕，“千胜你快松手!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不能失去你!我绝对绝对不能失去你!”
站在对面的毓埥也没有想到这一幕，他突然觉得，方才自己命令潇梁刺杀齐之侃又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主子……不行……”千胜的力气已经开始松懈，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我答应过你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齐之侃已经泣不成声，“我说到做到，你……你也不可以食言……”
“我知道，”千胜的声音哽咽起来，“但是……王上才是值得主子流血的人……千胜这辈子，能够遇到主子……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齐之侃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绝望地摇着头，看着怀里人的身体愈加透明，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小齐…………”千胜极轻的声音灌入耳朵，齐之侃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只这一句，便满足了……千胜的手顺着衣襟滑下，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再无声息。
“千胜……千胜……”齐之侃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如同当年山间唤他起床那般温柔低顺。
千胜的身体化为点点星光，围绕在齐之侃的身边。
“不要，不要，不要!”齐之侃张开双手，急促地抓着空中的光点。奈何到了最后，唯一的一缕光芒也在指尖消散，紧握的双手只剩下无尽的虚空。
千胜剑剑灵，因忠心护主，强行冲破封印，遭到反噬，又身中毒镖，剧毒攻心。故，灰飞烟灭。
“千胜，千胜!”齐之侃大声地呼喊着千胜的名字，泪水滚滚而下，灼烧着天玑战神迸溅上鲜血的英俊面庞。
“千胜，千胜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齐之侃跪在地上，撕心裂肺。
以一剑换一命，以一命换一命。也许当年的那场相遇，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剑身已残，剑灵已死。千胜剑剑灵与上将军齐之侃，缘分已尽，恩怨已绝。因剑灵无法进入轮回，故永无再见之日。
主子，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好王上，也要照顾好自己应该珍惜的人。
“小齐，你回来了！”蹇宾净了手，拿出腰间的手帕，擦去齐之侃额角的汗水。
“王上。”齐之侃解开撩起长袍，掏出一个包裹递于蹇宾。“这几天天气不错，我采到了许多新鲜的浆果。您快来尝尝吧。”
蹇宾借着齐之侃的手咬了一颗浆果，“嗯，好甜啊！”
“王上喜欢就好。”
“小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是君，你不是臣。不必这般称呼我，听起来多见外啊。”
“那……”齐之侃挠挠头，“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宾儿。”蹇宾将齐之侃的碎发撩到耳后，“只属于小齐一个人的宾儿。”
“好，宾儿。”齐之侃揽过蹇宾纤细的腰肢，甜甜地笑了。
用过午膳，齐之侃抬头望向天空。他想千胜了，很想很想……齐之侃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悄悄地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
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不想看到他哭，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会很想念他，他知道，他的千胜一定会守护着他和蹇宾。因为齐之侃和千胜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一辈子…………
湛无不胜做题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