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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学东渐——千石抚子与少女不十分

在《囮物语》中,千石抚子的“黑化”可以说是物语系列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同时也是物语系列剧情的重大转折点。在物语粉丝之中,抚子黑化的原因,长久以来也向来是众说纷纭。从最著名的“花泽香菜想配恶役说”开始,不管是作者的心血来潮或是西尾的早有预谋,长久以来我们都缺少一个能令大家信服的答案。我也曾经试图在化物语中探寻过关于抚子黑化的线索,却毫无收获。可是就在有一天,当我在群中吹水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至少在我看来相当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在《囮物语》中,忍曾对抚子这么说过:“很好嘛,碰巧长得这么可爱”。而面对小忍的揶揄,抚子这么说道:“抚子......也不是因为自己想才长得可爱的嘛。”对于抚子而言,“可爱”毫无疑问可以算是一种诅咒,也是其黑化的最根本的诱因。那么对于因为名为可爱的诅咒而最终不堪重负的抚子来说,害得她背负着“可爱”这一诅咒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呢?
在《恋物语》中,我们看到,千石的父母把抚子的房间打扮的孩子气而可爱,为她拍摄了可爱的相册,因为抚子的可爱而自豪,因为被抚子告诫“千万不要打开衣橱”而一次也没有打开它。毫无疑问的正是抚子的父母,为抚子带上了“可爱”这一标签。那么如果让我们抹去“千石的父母”这个符号,跳出故事之外来思考的话,那个把千石抚子打扮成可爱的中学生,为她打上“可爱”的烙印,一次也没有打开抚子衣橱的人究竟是谁呢?
显而易见,答案就是西尾维新本人。
在囮物语之前的篇章中,千石抚子其实是个存在感稀薄而又无关紧要的角色。在化物语五篇中,如果必须删去一个角色,必须抹去一篇章节的话,那么很遗憾的,抚子和他的蛇切绳一定是那个不幸的孩子。不同于荡漾的毒舌,羽川的班长of班长,神原那一本正经的变态,894的“不好以西咬到舌头了”,作为前发害羞娘的抚子其实是个相对而言不那么有特色的角色。同时与羽川荡漾神原们那鲜活生动的行为相比,早期物语系列中千石抚子的行为,也基本上是有些刻板生硬的,用现在流行的词汇来说,就是工具人。而囮物语,正是这一切的转折。
先入为主的把抚子看作乖乖女,可爱的孩子,把她当成可爱的妹妹来爱护,却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她内心,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对等的角色来看待,这是抚子身边的角色一直在做的事情,也是广大读者,乃至西尾维新本人,一直在做的事情。所以,为了补救这一点,西尾维新才让抚子在《囮物语》中,有那种略显粗暴的方式,把真正的自己暴露了出来,并在《恋物语》,借贝木之口,狠狠的揶揄了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家长”。我们可以看到,正是在《囮物语》之后,千石抚子这个角色才真正的成长了起来,变得充满了魅力,西尾维新为她安排了她自己的物语,让她拥有了自己的舞台,收获了自己的未来,将她长久以来隐藏起来的“真实的自己”,尽情的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
在上面的讨论中,我们可以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千石抚子那不合格的父母,其实是西尾维新对自己作为作者的不成熟的一种隐喻。那么进一步的,在西尾维新的笔下,还有着许多的差劲的父母,他们是否也有着某种故事之外的隐喻呢?如果想要对那些不称职的父母一一解构,无疑将是一个庞大的议题,不过如果说在着众多父母中与抚子的父母最接近的,毫无疑问是《少女不十分》中U的父母。既然千石抚子的父母,可以被看做西尾维新作为创作者不称职的一面的具象化,那么《少女不十分》中U的父母,是不是也具有着相同的意象呢?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问大家几个几个关于《少女不十分》的问题:
虽然西尾维新在小说的开头说这不是故事而是真是发生的事,可是大家真的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吗?
虽然西尾说,这是一个希望成为作家的人成为作家的故事,但是大家觉得,被小学女生绑架这种事,真的对成为小说家有帮助么?
在柿本老师被U 绑架的时候,他虽然有报警的机会却没有报警,大家真的认为这种事合情合理么?
虽然大家都认为,《少女不十分》的主题都在于那一句“即使是误入歧途的人,也可以找到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也相当快乐,相当有意思的人生”上,但是如果仔细想来,单凭着一句话,真的能撑起来整篇小说么?
在我看来,西尾维新写下《少女不十分》的真正目的,U 与千石抚子之间的关系,就藏在上面这四个问题的答案之中。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逐一分析着四个问题,来一起探寻西尾藏在《少女不十分》故事背后的秘密吧。
我们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虽然《少女不十分》的故事中,“我”一直声称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但是我相信应该不会有读者百分百相信,西尾维新曾被小学生绑架过吧。但是同时,如果曾对西尾维新的出道经历有所了解,那么也很难相信,西尾在描写故事开头里“我”那想要成为作家却屡战屡败郁郁不得志的心情时,没有带入自己曾经的心境。于是结合这两者,我们可以很轻易的得出结论,《少女不十分》虽然绝不是如它所主张的那样,是百分百真实的故事,但是其中毫无疑问也绝对蕴含着真实的部分。即使从没有被小学生绑架过,即使与U的相遇完全是西尾维新自己凭空创作的故事,但是柿本老师,也就是“我”这个形象,绝对是以西尾维新本人为蓝本创作的。“我”那种想要想要成为作家的渴望,那种拼命的模仿作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写出真正的小说的绝望感,那种人生路上的迷惘与无力感,绝对是童叟无欺的,西尾维新本人的真情实感。
那么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就自然而然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既然“我”这个形象,尤其是其中那渴望成为作家的大学生形象,是西尾维新本人的投影,那么至少其中关于作家,关于写作的部分,就不会是完全的无稽之谈。那么,关于“我”所说的“这是一个希望成为作家的人成为作家的故事”这件事,我们又该如何理解呢?本篇文章的读者之中,西尾维新的各位粉丝之中,绝对有曾经有志于写作之人,也许有些人有幸踏入了作家的行列,但是我有理由相信,绝大多数,都应该如西尾所说的那样,只是在模仿作家而不是在真正的写作。不管你是哪种人,相信您也一定不会认为,自己与西尾维新,与真正的作家之间的差距,在于没有被小学生绑架过吧。这个问题,曾经深深的困扰着我,我也曾经想过在这故事之中是否藏有什么隐喻,却一直没甚头绪。直到有一天,我在思考千石抚子的事情的时候,想到了我前文所说的那个“抚子父母西尾维新说”,于是我进一步的想到了,假设抚子的父母可以是创作者的化身,千石抚子的黑化可以看做角色形象的失控,那《少女不十分》中U那有违常理的行为,U那过分的父母,是否也可以与西尾维新,与他的创作经历联系起来呢?
如果想要验证这个大胆的猜想,就需要引入我们的第三个问题。成年人被小学生绑架,这毫无疑问是反常识的,不合理。如果在现实中,这应该是一个万万不可能的犯罪事件。那么在小说中,西尾为什么要故意设置这么一个反常识的展开呢?如果想要解释这一切,我们就需要带入上文我们所提及的那个猜想。假如我们把“我”看作一个不成熟的作家,或者说是一个模仿作家的外行人,而把U,看作小说这一意象的化身,这一切似乎就能迎刃而解了。好朋友遭遇车祸死在面前,自己却要先保存游戏再去痛哭,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确实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这不正好像那些蹩脚的创作者所创作的作品么。因为本人从未写过小说,所以对于小说没有什么实感,但是这却可以让我联想到我本科时的计算物理大作业:生硬,死板,充满了各种丑陋的补丁,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不能有一丝偏差,只要稍稍偏离既定的道路,那么不论会发生什么错误都不足为奇。
进一步的,创作者与作品之间的力量对比,毫无疑问的,比大学生与小学生之间的力量对比还要悬殊,可是恰恰相反,那看似只能任人鱼肉的作品,却出乎意料的,容易“绑架”作者。当自己创作的作品与自己的预想出现了偏差之时,究竟有多少作者,能够下定不破不立的决心,将这一切推到重来,而不是缝缝补补将将就就,被作品绑架着,一路凑合下去呢?如此想来,被U所绑架的“我”的形象,是不是就显得更加熟悉起来了呢。
于是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也就呼之欲出了。虽然表面上看,少女不十分是一个关于成长在异样的家庭中,不幸的少女U与“我”相遇,在“我”的帮助下,过上了“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也相当快乐,相当有意思的人生”的故事。但是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少女不十分》的全部,在“我”与少女U的相遇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故事:
“我”是一个渴望成为作家的大学生,长久以来,一直在拿自己创作的作品去进行投稿参赛,可是却都是一些生硬死板充满bug的作品,作品中的角色做出的,都是“先保存游戏,再去为朋友的死痛哭”这样的别扭情节。“我”自己其实非常明白自己作品的不合理之处,却没有大破大立的勇气做出改变,只能被自己的作品绑架着前行。一方面,“我”用条条框框,用林林总总的设定书将作品束缚起来,期待着作品能够成为自己心目中伟大的作品,却在屡战屡败的打击之下,无法接受自己失败,将自己掐死在了卧室里。另一方面,那个非常清楚自己作品的不合理之处的”我“,却因为怯懦与软弱,自己将自己幽禁在了那个明明可以轻易出入的密室之中,不愿做出改变。只剩下那个弱小无助的作品,孤苦伶仃的,独自在外面直面社会的严酷。最后,终于在某一天,”我“下定决心做出了改变,并且立下了那个,自己在之后十年的创作生涯中,从未偏离的信条:
“即使是误入歧途的人,也可以找到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也相当快乐,相当有意思的人生”。这就是,如同小说的开篇所说的,是一个渴望成为作家的人,如何成为作家的故事。
《囮物语》出版与11年6月,《少女不十分》出版于11年9月。从创作日期来看,这应当是西尾维新在同一时间内创作的作品。当然了,虽然本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依旧没有证据能证明,抚子的黑化,U的经历,一定与西尾维新本人的创作经历完全挂钩。但是至少在我看来,这既是算不上是一篇严谨的考证,但是却不失为一篇有趣的脑洞,毕竟化用柿本老师的名言:
即使是一篇胡说八道的专栏,但这也是相当快乐,相当有趣的一篇文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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