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若有来生-2

九良没有回头，脖颈和腰背挺成一条刚硬的线，他昂着头，下意识的背起手，孟哥的视线敏锐的捕捉到衣袖下他捏的发白的指尖和手背上暗色的血管。他瘦了好多好多，连一直纤细的手指都成了皮包骨的样子。似是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目光，九良有些不自然的的抖抖袖子将手交叠回身前，轻咳了一声：“先生您放心，即使之后不在您身边了，九良也依然尊您一声先生。也愿您之后的搭档，不会像我这样让您在台上自己找补，也不会像我这样惹您费心”
孟哥看不到他的眼睛，可他能从他毫无波动的声音里听出冷漠，想必那双熟悉的如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子里也是无悲无喜。那一声先生，再也没了往常习惯的亲昵与眷恋，只留下了尊称的客气而疏离。
外界的嘈杂逐渐传入后台，观众入场时的曲子也已经响起，能听得见台前喧闹的人声。主持人的艺哥怯生生的开口：“孟哥，九良，咱今儿这场马上就开始了，问题是放出的节目单上，也没……”话说到一半被九良淡淡的截过去：“我就是过来看看，今儿攒底不是演对你有意见嘛，你们好好演出，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哥急急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拳头，不顾掌心被自己掐出的红痕伸手去抓九良衣角，却被那人不着痕迹的轻轻避开：“先生，九良决心已定，不必强求。您还有演出，准备准备吧，我先回家了”一把抓空的孟哥愣了一瞬，那闪躲的动作明明轻描淡写，却像是一双手大力撕扯开他的心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偏偏束手无策。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孟哥终是没抑制住哭腔：“周九良！你说要回的那个家，还是我们的那个家吗？”九良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先生，现在还是，但等我收拾好东西，就不是了” 清冷的声音落下，九良再无迟疑的大步走出后台。那字字句句都像冰封的刀刃，带着入骨的寒意，一刀一刀刻在他孟鹤堂的心上。
而那道离开的身影，走的毅然决然，任凭他落泪嘶吼卑微挽留，他竟甚至不曾回头，哪怕是像往常一样递来一张纸巾，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他一眼，说声别哭。那一身黑衫的背影，那一声疏离的先生，他无比熟悉，却也无比陌生。
于是那天的晚场，那场对你有意见还是演了，孟哥依然和九泰二哥在台上吵吵闹闹，台下却发现这次和以往有些不同，推攘之间飞出去的并非是劝架的孟哥，而是挑头的二哥。观众只当是翻新的包袱一笑而过，却还是有拍视频出图的姑娘捕捉到了孟哥脸上一闪而过的悲戚。
那是一瞬间的失神，那双琥珀色眸子里闪烁着的星光黯淡下去，孟哥整个人似乎都被哀伤包裹，只不过是一刹那便又挂上笑意，却未曾深入眼底。那是在视频中甚至无法轻易发现的细微情绪，却被无意间的镜头闪烁捕捉到。照片并不清晰，可孟哥眼里的哀伤却很明了，那是痛彻心扉的苦楚，是撕心裂肺的悲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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