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德云社（二十）

“角儿，师父让你去把鸡蛋捡回来。”杨九郎抱着一摞碗碟走出来道。
张云雷慢慢溜达到鸡窝边，皱着眉看着干草上的鸡蛋，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又在半空中停住，犹豫着收回来又伸出去，纠结了半天松了气，走到杨九郎面前撇撇嘴，“你去捡吧，我来洗碗，快去快去。”
杨九郎看着他别扭的小表情低头一笑，擦了擦手小声嘟囔道：“洁癖精。”
“诶你个死河马说什么呢！”张云雷抓起一边的抹布作势要砸过去，结果还是没能扔出去，而是拿着它开始洗碗。
杨九郎把鸡蛋捡回去放着，又把院里堆着的柴劈了抱进厨房，等忙活一圈回来了，发现张云雷还在洗碗，张大了嘴凑过去道：“角儿，你去休息吧，我来洗。”
“不用，我能洗。”张云雷认真地把手里的碗擦干净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个来，“你洗不干净。”
“不是我怎么洗不干净了，我家的碗都是我洗，给我吧。”杨九郎隐约感觉照张云雷这么洗下去可能今天一天都吃不上饭了。
只是张云雷倔起来谁又能拿他有办法，他侧了侧身子护住碗，“不要，我就自己洗，你洗的不干净。”
杨九郎无奈地摸摸头上的栗子毛，抱起芝麻走到凉亭里坐下，“得，得，你洗，洗吧。”
郭德纲显然更了解张云雷，把炖着骨头汤的锅移到土灶上后背着手走到水槽边，看着高高一摞没洗的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小辫儿，你去看着火去。”
张云雷抬起头茫然地眨眨眼睛，“啊？哦，好。”
郭德纲转头看着杨九郎微微挑起眉，“杨九郎过来洗碗。”
“诶！得嘞！”
郭德纲把鸡腿大块的肉切下来红烧，而带骨头的小腿在卤水里慢火炖着入味，小院里弥漫着浓郁的卤香味，张云雷眼睛亮亮地慢慢蹭进厨房，乖巧地跟在郭德纲身后，“好香啊。”
“去，别在我这儿捣乱。”郭德纲虽说嘴里这样说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从锅里挑出来一个小鸡腿放在碟中交给他，“尝尝有味不？”
张云雷还像是小时候一样坐在厨房边的小凳子上认真地啃着鸡腿，一个鸡腿都吃完了才笑意吟吟地仰头看着郭德纲，“没尝出味。”
郭德纲还能不知道他这个小把戏，笑着挥挥手，“去去去躲开我这儿，等你尝出味了这一锅都没了。”
张云雷歪着头笑了笑，把小板凳搬着坐到灶后，撅折了几根柴塞进灶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演出时发生的事。
柴火灶蒸出来的米饭一上桌，凉亭里的空气都沾染上清甜的味道，骨头汤在土灶上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泡，杨九郎把碗递给挨个递过去，道：“谢谢师父谢谢大爷收留我俩。”
“诶好孩子，快坐下吧。”于谦接过碗笑了，“小辫儿今天得多吃两碗饭，才对得起你师父一大早拖着我去买菜。”
张云雷点点头，他本就不是喜欢在外面应酬吃饭的人，这么多年除了家里的饭菜其他的也很难勾起他的馋虫，加之很久没吃郭德纲做的菜了突然有些矫情的感动，拿着筷子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郭德纲夹起一块鸡腿来放进他碗中，仿佛没看见他眼中的泪意一般，“吃饭，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