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鹿】《分手怎么快乐》6

06.
冯薪朵睡到半夜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声音并不大，严格来说甚至算不上哭，而是近似压抑的哽咽，断断续续，仿佛人中枪后垂死挣扎的呻吟。睡前惨烈的吃鸡游戏让冯薪朵放松了警觉，以为是梦里出现的幻听。直到她揉着眼睛起床找水喝，在厨房碰到了陆婷。
陆婷：“我梦到你死了。”
冯薪朵懒腰伸到一半，感觉后背有点凉。陆婷每天起的都比她早，今天也不例外。不仅做了早饭，还画了特别精致的妆，尤其是眼妆部分，蜜桃色眼影极为自然，乍一看泪眼婆娑，娇楚动人。
陆婷：“原本我们在划船，忽然听到水里有人喊救命，你想都没想直接跳下去。结果人没救上来，你也淹死了。”
冯薪朵：“梦都是反的。再说了，我可是在海边长大的，水性好着呢。”
陆婷：“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话说的，让人无力反驳。冯薪朵小学同桌曾是全校低年级游泳冠军，十岁那年淹死在海边。在大人哭喊哀嚎的缝隙里，冯薪朵看到同桌的半张脸，嘴唇紫的像茄子，她到现在都记得。
陆婷：“如果我和你以后的女朋友落水了，你先救谁？”
冯薪朵愣了下，印象里关于落水后先救谁的问题好像没有这个版本，话到嘴边根本来不及细想，答案脱口而出，“先救你。”
陆婷不太意外的笑了下，也不问为什么。能说出这种答案的人，恐怕以后也挺难有女朋友了。
陆婷：“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午饭约朋友们出去吃火锅。”
冯薪朵刚起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灌了一脑门子水的事儿，喝完牛奶懵懵然的点点头。陆婷盯着她看了几秒，离开前递过一张纸巾，“把嘴擦干净。”
“哎呦喂大哥，今天是化的什么神仙眼妆，跟哭了个通宵似的！”一群人刚进来，屁股还坐下就听张雨鑫大大咧咧的公鸭嗓响彻整家火锅店。
陆婷：“赶紧点菜，一会儿抢不上可别哭啊。”
陆婷笑呵呵地将闺蜜老友们安置好，趁张雨鑫不备摸准腰狠掐了一把。不小心道破真相的张雨鑫疼的有苦说不出。
一张大桌坐满了十几个人，餐盘摆的严丝合缝，手机都没地方搁。服务员推来一车肉，递出一个满盘收回一个空盘，满载而来，空盘而归。这么大的阵仗，除了逢年过节聚餐，冯薪朵只在她和陆婷正式交往那顿饭见识过。
今天这顿饭来的都不是外人。以火锅为中心将餐桌分两半，按相识先后划分，左半桌是陆婷的原生闺蜜，右半桌是冯薪朵的狐朋狗友，娘家人和婆家人阵营清晰的分座对面，看上去势均力敌。
看目前的形势起码还算势均力敌，冯薪朵稍微松口气。待会儿万一话不投机，总不至于被陆婷的娘家人拿开水烫死。
陆婷：“我和冯薪朵…分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冯薪朵刚捞起来的牛肉还没夹稳，“噗通”一声又掉回锅里，溅她一身油。
右半桌属大孙脾气爆，第一个按奈不住腾地站起来，大手一拍桌，十几盘肥牛抖三抖。
孙芮：“啥玩意儿，分手？大哥你说，冯二狗干啥对不起你的事儿了，别怕，有我们兄弟在保证不能让你吃亏！剁手还是打折腿，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