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鹿】《分手怎么快乐》7
陆婷又喝醉了,这回彻底玩疯了,醉到从KTV出来直接上车回别人的家。
冯薪朵不能喝酒也不爱唱歌,窝在沙发里假装玩手机,一个不注意再抬头,发现桌上的酒瓶全空了。都怪大孙,唱歌就唱歌点那么多酒。陆婷最讨厌浪费,情人节收到的玫瑰花蔫掉之前都要拿来泡回澡,更别说一桌子瓶盖都起开的酒摆在她面前,她不入醉谁入醉。
好在赵粤也醉了。一群人跳完性感热舞身子一个个软的像刚弹完的棉花,陆婷被包裹在中间笑的见牙不见眼,冯薪朵本想给她们拍张照留作纪念,打开镜头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张雨鑫抱着陆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是丑。
最后把带陆婷上车的是小孔。冯薪朵记得当初最不赞成她和陆婷在一起的就是小孔,非说陆婷面相刻薄,一看就不是好女人。现在倒好,从KTV出来第一个抢着要和陆婷这个坏女人同枕共眠的就是她。
冯薪朵独自回到家,关好门按下走廊灯开关的前一秒手停住,环视眼前的黑暗第一次在家里感到万籁俱静。没有打闹,没有争吵,也没有无话可说的沉默。安静的温度是零上的,有时陆婷会把这种安静理解为冷漠,冯薪朵说不过她,于是越来越安静。她心里明白,陆婷不是有意要胡搅蛮缠,只是天性怕冷。
陆婷第一次跟冯薪朵回东北老家过年,白天两人出去滑雪。冯薪朵说小时候都是坐雪橇去上学,要是碰到暴雪天还得自己一边铲雪一边往学校走,有的有鼻子有眼儿。那天陆婷摔了好多跟头鼻子冻的通红,晚上回去钻进被窝里抱着她哭。冯薪朵以为她是冻怕了,没想到这个面相刻薄的女人是在心疼她小时候吃的“苦”。
从那以后陆婷对北方的寒冷充满了敌意,一再拒绝冯薪朵提出的北欧之旅。有的女人天生肤白胜雪,骨子里却是烈火骄阳。
冯薪朵把储物间里积灰的行李箱翻了出来,把衣柜里最厚的那件羽绒服放进去后箱子只剩一半的空间了。北半球刚进入九月,就算在北极这个月份也不是最冷的,再带几件毛衣秋裤路上足够用。
整理完衣物冯薪朵把行李箱推回储物间,拿起车钥匙准备去接陆婷。说好的分手不分居,喝多了在别人家过夜算怎么回事。用打游戏来报复一个游戏宅已经够敷衍了,现在又想夜不归宿,这是想糊弄了事趁早摆脱她呀。
冯薪朵心里盘算着,有必要重申一下打击报复的底线和标准。刚打开大门腿还没迈出去,惦记的人已经回来了。
陆婷站在门口,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正在找钥匙。闻声抬头,突然间四目相对,陆婷喝酒上头满脸通红,冯薪朵喝一晚上可乐也满脸通红。
陆婷:“这就走啊?”
冯薪朵挠挠头把车钥匙放回鞋柜上。
冯薪朵:“不走,谁说走了。你不是去小孔家了吗,咋回来了?”
陆婷:“车刚开出去,大孙就来电话,说要去小孔家再喝一轮。她们俩都眉来眼去多长时间了,难得今天有兴致,我夹中间多耽误事。”
人和人之间那点暧昧情愫,陆婷见的多也看得透,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但凡谁想和她玩关于感情的游戏,保证游戏还没开始人已经淘汰出局了。唯一一次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和冯薪朵谈恋爱。以前多说一句话都怕给人错觉,遇到冯薪朵后总怕少说一句话表达不出自己热切的感受。
陆婷:“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陆婷脱下外套准备洗洗睡了,打开衣柜的瞬间眼神忽然有些飘。睡衣每天都放在同一个位置,这会儿愣是找了半天。
冯薪朵:“简单收拾了一下。你不是总嫌我衣服乱放么,这回我把厚衣服都收起来了,空出不少地方看着整齐多了。”
东西少了自然也就不乱了。
陆婷:“北方风大,把在伦敦买的那条围巾带上吧。”
冯薪朵:“带了,还有那条红围巾也带上了。”
陆婷点点头,终于找到了睡衣。等她换好衣服转过身,冯薪朵已经出去了。
出国需要办的手续本就琐碎,近几年欧洲时有恐怖袭击发生,北欧地区更是发生过枪击惨案。冯薪朵想在网上看了看,一个人远赴北极应该买点什么防身。
陆婷:“少和陌生人搭话,随时保持警惕比什么工具都管用。”
自从在台湾旅行冯薪朵偶然遭遇中年企业家搭讪后,陆婷防备陌生人简直和反恐一样,眼神稍有不对立马拉着她跑。
陆婷:“这两年你上交的私房钱都在里面,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
陆婷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软趴趴的搭在肩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银行卡放到书桌上。冯薪朵记得当初上交的是张普通储蓄卡,这才多久都升金卡了。陆婷管钱是冯薪朵的亲妈强烈要求的,冯薪朵也没意见,就是每个月游戏皮肤朴素些而已。
冯薪朵掂了掂这张卡,金卡的份量果然不轻。陆婷不说她都忘了自己还有小金库,平时因为丢三落四没少挨骂,现在陆婷把重要的东西都交还给她了。
冯薪朵:“我不着急走,不是还有一次打击报复没完成嘛。”
陆婷刚张嘴,冯薪朵又赶紧补充说明了一番。
冯薪朵:“你先别着急着,好好想想。要是觉得光报复还不够,我还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只要能力所及我都行。”
冯薪朵眼神真挚的看着陆婷,希望她的诚恳能打动陆婷不要将这场分手草草收场。
陆婷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盯着自己身上这套情侣睡衣,商场打折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抢出来的,物美价廉,面料舒适,唯一的瑕疵是容易沾到某人奶奶灰色的长头发。
陆婷:“好好吃饭,少熬夜…”
陆婷说完手伸向冯薪朵,悬在半空几秒后抚过她瘦弱的肩,轻拍了两下,“玩的开心点。”
三个愿望就这么说完了。
冯薪朵抬起手想抓住点什么,可是陆婷头也不回的走了,即将走出书房时停了一下。
陆婷:“最后一次打击报复,陪我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