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八）(5)

龚子棋看着蔡程昱复杂的眼神。他其实宁愿蔡程昱将他暴打一顿，这样多少能消解他心中的郁气，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自己折磨自己。
“为什么……”蔡程昱还是先开了口。
“你的三殿下没有告诉你么。”龚子棋冷淡的语气是蔡程昱从未听过的。
“我想要问你……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蔡程昱走上前一步，咬着牙瞪着龚子棋，夜色灰暗，但龚子棋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睛红了。
龚子棋勾起唇角，有几分残忍的嘲讽味道，“二皇子能给我想要的。而郑云龙，给不了。”
“给不了什么？你想要什么？”蔡程昱一把抓住龚子棋的领子，“你少拿高官厚禄之类的骗我！你龚子棋才不会看得上这些！”
龚子棋冷了表情，推开蔡程昱的手，“蔡小将军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你说谎！”蔡程昱制住龚子棋的双臂，力气大的让龚子棋竟然一时挣脱不开，“我们一起走过这么多年，你龚子棋什么人我一清二楚，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放手。”
“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我绝对不会放手！”
龚子棋瞅着蔡程昱执拗的模样，心脏不可自抑地疼痛了起来。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柔弱的情绪占领自己的表情。
“你想知道是吧。好。那我就告诉你。蔡程昱，你知道看着年迈的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是什么滋味么？”
“你说什么……”蔡程昱看见了龚子棋眼里闪动的泪光。
“我知道我的父亲参与了你们在边疆遇伏的事，是他对不起你们。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如今，唯一的亲人。而，你的三殿下，想要我父亲的性命。他一定要我父亲死！你说，我能如何？我能如何做！”龚子棋几乎崩溃地吼着，挣扎的神情里看得见深埋的脆弱。
“怎么会……”蔡程昱松开了龚子棋，茫然地摇着头，“不会的……我龙哥不是这样的人……即便……”
龚子棋笑的苦涩，“回京那时，他或许不会。我救了你，他兴许会为我留几分情面。可蔡蔡，你难道没有发现，如今的郑云龙，已经变了吗……”
蔡程昱后撤一步，他知道，郑云龙确实变了。
从阿云嘎的死讯传来那时开始。如今的郑云龙，一心想要向二皇子复仇，要将一切与二皇子有关联的人斩草除根。
龚子棋叹了口气，“他如今连周深都利用上了，又怎还会留下我父亲的性命……”
蔡程昱不停地摇着头，他始终无法相信世事的无常变幻。才不过一月的时间，阿云嘎死了，郑云龙变了，龚子棋投向了二皇子的阵营。然而更令他难受的是，无论是郑云龙还是龚子棋，他都无法说出是非对错，更无法插手其中。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十字路口，在最亲近的两个人中做出一个选择。
这其实，早已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龚子棋心里太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已经帮他做好选择。
“蔡蔡，以后，忘了我吧。我给不了你幸福和平安。你是郑云龙的义弟，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会，抛下你不管的。”龚子棋往前迈出一步，为蔡程昱最后整了整扯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