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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璧衡】萧声乱(四)


 陵裕关不愧是北漠第一雄关,防御果然不是吹的,第二日,叶开就将刺客抓住了。
兵士们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这人全身伤痕累累,一看就是经过了严刑拷问。兵士们押着他跪在地上,叶开厉声道:“说!谁是你的同伙!”
刺客艰难的抬起头,将众人都看了一遍,指向傅红雪身边的花无谢:“就是他。”
叶开盯着花无谢,又问:“说!他是谁?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刺客喘了喘说:“他……是我的接头人,我们杀手只跟接头人联系。就是他让我那晚来刺杀这府里的将军的。”
叶开看向花无谢的目光冰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又对傅红雪说:“将军,这下我能把人带走了吧。”
傅红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花无谢说:“将军,我可不可以问问刺客几句话?”
傅红雪刚点了点头,突然,刺客抽搐了几下,便倒地不起,叶开赶紧上前查看,居然已经断气了。叶开捏住刺客的下巴细细查看,不由骂了一声:“妈的,居然把毒药藏在牙齿里,已经毒发生亡了。”
花无谢轻笑了一声:“真有意思,既然他随时都可以自尽,为何要在指认我之后才死呢?倒像是留着命也要陷害我呢。”
叶开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不服气,又对花无谢说:“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嫌疑最大。我不知道你给我们将军灌了什么迷魂药了,我叶开怎么也不可能再让你留在将军身边。”
“我能明白叶副将的心情,”花无谢仍笑着,“可是,若我替凶手当了替罪羊,将军仍处在危险之中,这就是叶副将的初衷吗?”
叶开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不管那么多,先把你带回去,我就不信我们大牢里那些刑具还不能让你说实话。”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兵士走上前来,作势要抓花无谢。
这时傅红雪发话了:“叶开,我说得很清楚,凶手不是他。你要抗命吗?”
叶开正准备分辩,花无谢对着他们抱拳道:“将军、叶副将,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将凶手抓出来。”
傅红雪点点头。
花无谢让管家将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叫来,等人到齐了,他才说:“将军每月初一、十五和三十这三天会固定入夜巡查城防。也只有这三天,将军才会用夜宵。这个习惯只有府里人的知道,所以府里所有人都有嫌疑。”
听了这话,下人们不禁都窃窃私语起来。花无谢问管家:“吴伯,以前都是您亲自给将军送夜宵吧?为何那晚会让我去送?”
管家赶紧答道:“实不相瞒,那天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闹肚子,正好看见你,就让你送去了。早知道,唉!都是我差点害了将军。”
花无谢摇摇头:“吴伯不用自责。可是您怎会突然闹肚子,这难道是巧合吗?您那日可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
管家凝神想了想,突然拍拍头:“我想起来了,确实有。将军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换了养马的小厮吗,他求我不要赶他走,还给我送了点心,我吃了两个,后来就闹肚子了。”
花无谢一眼就看见当时和他一起住过养马小厮小六了,他对管家说:“那他为何还没走?”
管家说:“本来该在将军遇刺第二日离开的,后来不是遇到这事了嘛,就没让他走。”
花无谢点点头,对养马小厮说:“小六,你那日可送过点心给吴伯。”
那个叫小六的小厮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送了,但是真不是我要杀将军啊,我,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花无谢又看向管家:“点心可还有剩?”
“有的有的。”管家赶紧去房里把点心拿过来,傅红雪让给他治伤的军医上前检查,点心里果然被混了泻药。
小六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是我呀!冤枉啊!”
这时门房小厮叫柱子的突然发起抖来,花无谢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柱子,你怎么了?”
柱子赶紧跪下说:“我想起一件事。”
花无谢赶紧说:“你别怕,慢慢说。”
柱子吞了吞口水:“将军被刺前两日,我看见小六鬼鬼祟祟的,往床底下藏什么东西,难道?难道是……”说完又看向负责打扫的老福。“老福头,你也看见了,是不是?这还是你跟我说的。”
老福颤颤巍巍的出列说:“是,小的也看见了。一包什么东西,在小六的床底下。”
叶开马上派了兵士去搜,结果搜出来一包药粉,军医一分辨,果然就是下在傅红雪碗里的软筋散。
叶开怒喝一声:“原来是你小子!来人!将他给他抓起来!”
小六现在已被吓得瘫倒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开回过头,正对上花无谢的目光,不由讪讪的说:“是我冤枉你了。”
花无谢却没注意这些,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见兵士正准备将小六带走,赶紧阻拦:“慢着!叶副将,我还有点话想问他。”
又抬头看向当晚负责厨房的陈嫂:“陈嫂我问你,那**给将军做面的过程中,可有人进入厨房?”
“没有!”陈嫂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两天我一直都在回想那天的事儿,可我煮面的时候真没人进来过。”
花无谢弯下腰去问小六:“小六,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药放到将军碗里的?”
小六已经没了力气,要哭不哭的说:“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不是我干的。”说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花无谢又问陈嫂:“那你煮面的过程中可离开过厨房?”
陈嫂回答得仍然很快:“没有啊,将军的食物我可是经心着呢,怎么可能到处走。只是中途跟老福头说了两句话。”
“老福?”花无谢又了兴趣。“你不是说没人进过厨房吗?”
“他没进来,在厨房外边收拾呢。”陈嫂又说。
花无谢看向老福:“老福,那么晚了,你在厨房外干嘛?”
老福仍颤颤巍巍答道:“那天收泔水,不小心洒了油,我得赶快收拾,免得有人滑到。”
花无谢笑了笑:“老福你记性可真好啊。”
又问陈嫂:“你是在哪儿跟他说的话?”
陈嫂说:“我就站门边跟他说了两句,都没出去。”
花无谢跟叶开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叶开点点头转身走了。
等到叶开回来,手上提了一个包袱。
老福见到那个包袱,脸色明显变了变,又低下头去。花无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问他:“老福,着个包袱可是你的?”
老福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到半天才说:“唉,我老眼昏花,好像是。”
花无谢打开包袱,里边只有平常用品,并没什么特别。他想了想,对叶开说:“果然与刺客里应外合的人就是这个老福。叶副将,将他带去严刑拷问吧。”
众人都很意外,叶开也没想明白,老福头更是大叫起来:“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花无谢根本不理他,只对叶开说:“叶副将,你知道吗,这个软筋散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只要装过的东西,或者人手拿过,就会一直留着那个味道,十天半月都不会散的。你闻闻,这个包袱里就有这个味道,还有,老福头的手上也是这个味道。”
叶开听了,赶紧抓起包袱闻起来,而老福头也下意识的将手举到鼻边。
花无谢突然哈哈大笑:“老福,你可闻到了,有没有什么味道啊?”
老福这才猛的回过神来,赶紧将手垂下来。
花无谢上前一步逼视他:“若你没有动过软筋散,为何会做如此举动?你就是那个跟刺客里应外合的人。”
叶开这时叫到:“那个谁,我没闻到这包袱上有什么味道啊?”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味道。”花无谢笑着说,“我连软筋散这种东西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你!你诈我!”福伯对着花无谢大吼道,面容狰狞,跟平时老态龙钟的他判若两人。
“诈你就诈你,谁让你脑子笨呢?”花无谢抬起下巴,得意的说。“不过,你心思还是很缜密的。算好将军夜巡的当日,故意让柱子看见小六藏东西,然后再潜入小六的房间,将软筋散放在他的床下,又在他给管家的点心里下了泻药。而后又故意引得陈嫂站在门边跟你讲话,而那个刺客就趁这个空隙将软筋散下入面中。你知道整个将军府里最能信任的就是管家和陈嫂,若是事情败露,总得有个人当你的替死鬼,而我是新来的又身份不明,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可是你又知道将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说这件事情是我做下的漏洞百出,所以才又设计陷害小六,这样,大家都不会怀疑了。”
福伯知道自己已无生路,但还是不甘心,又问道:“你是怎么怀疑我的?明明小六已经人赃并获了。”
花无谢又笑了:“小六已经是快被赶出去的人了,若他要做这件事,做了就该马上跑。留下来还有何意义?若他是被冤枉的,那栽赃他的人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不被暴露,能继续留在府里做内应,以待下次再找机会刺杀将军。府里的下人就这么几个,而无论是发现小六藏东西还是陈嫂煮面的时候都有你的身影,自然是最有嫌疑的。我一时没有证据,只好诈一诈你,没想到,就成了。”
傅红雪看着花无谢在众人前侃侃而谈,眼神煜煜生辉,不自觉嘴角勾起。以前的花家二少爷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时而得意,时而狡黠,心有九窍又朗如明月。他心中不由生出骄傲之感,连日来的烦恼都散去大半。
真相只有一个。
花•柯兰•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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